從哨兵嶺出發,沿著大道一路向東,渡過寂靜河,在守夜人阿爾泰婭的帶領下,第三天傍晚,他們在暮色森林西邊的一處開闊地帶扎營。
一條小路橫貫東西,他們在南邊扎營,北面則是一個叫烏鴉嶺的地方。
烏鴉嶺,聽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烏鴉嶺還有一些人造建筑,不過早已被廢棄,至于更北面則是一片墓地。
天空下著細雨,雨水對西部荒野的人來說有點稀罕,不過興奮勁過后,那股子陰暗感還是繚繞到所有人心頭,就好像黑暗中有什么怪物正在張開大嘴,等待這些人自己跳進去一樣。
老醫師高魯斯來過暮色森林,庫爾森特種部隊連荊棘谷都不怕,別說這種只是有點陰冷的森林了。
他派人熬制了很多湯藥,有點像前世的姜湯,一人喝一碗,效果立竿見影,民兵們的歡聲笑語再度響起。
老醫師在忙著處理各種雜務,凡妮莎無所事事,她研究了會精靈語,守夜人指揮官小姐就想像凡妮莎在哨兵嶺那樣,盡到自己主人的責任,想領著她四處看看。
外面還下雨呢?你們這個鬼地方有什么可看的?
她懶得動,但指揮官小姐以為她在客套,執意要做這個向導。
看就看吧,凡妮莎只能放下書本,戴好兜帽,兩人騎著馬,各自帶著三個士兵,在林間漫步。
“還不錯,比我想象的要好。”凡妮莎深吸了一口氣,樹林間的氣息撲面而來,雖然比不上艾爾文森林那么舒服,但也比西部荒野強,破敗腐朽的自然,本質上依然還是自然。
不為綻放而雀躍,也不會為凋零而傷感,尊重生命的循環,生不是正義,死也不邪惡,這就是德魯伊的平衡之道。
“這里的條件有些艱苦,明天我們向東南方走,繞過這座山,到山的另一側交通就會好很多,我們的夜色鎮就在東方。”帶路的守夜人指揮官很不好意思地向凡妮莎道歉,為己方沒有任何招待物品而羞愧,要知道她去哨兵嶺的時候,可是美酒美食管夠的。
這里其實并不像阿爾泰婭所說的那么荒蕪,迪菲亞兄弟會曾經有一段時間經常派遣一些盜賊駐扎在這里,最初烏鴉嶺鬧鬼的傳聞就是兄弟會宣傳出來的,只是后來亡靈瘟疫開始傳播,他們撤離了這里而已。
“沒關系,我也不是來享受的。”凡妮莎的回復很公式化,隨后她看向營地北方,那顯得有些陰沉的建筑似乎是一家旅店,兩層樓的結構,如今別說是人,連個能活動的東西都看不到了,咦?
原本她的視力就比普通人要好,在樹林當中,她的五感更是被放大到極致,一抬眼的工夫,她發現北方疑似旅店的廢棄建筑里有人在看她。
“那間房子里有人,是你們的人嗎?”這里不是哨兵嶺,做事前最好征求主人的同意,她指著廢棄旅店問守夜人指揮官小姐。
我們的人?那里有人?阿爾泰婭回頭對幾個部下使了個眼色,兩名守夜人手持弓箭,牢牢地盯著廢棄旅店的出口,為首一人抽出短劍,三人打著手勢,動作極為默契地走了進去。
“別殺我!他們到處都是,我是無辜的,我也不想!饒我一命吧!”時間不長,一個男人的哀求聲在房子內響起,并被守夜人硬架著拖到凡妮莎和守夜人指揮官小姐的馬前。
這是一個滿臉恐懼的中年人,被架出來時候兩腳拖在地面上,手臂也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