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十七機部的操作，導研院和東北碳研院的人大概是一種“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感覺，好在林連偉和高振東是熟悉的，于是導研院讓林連偉帶著東北碳研院的人，直奔京城第三軋鋼廠而來。</br>和草原拖拉機廠的同志一樣，他們在復雜的手續過后，見到的也是陳總工。</br>聽了他們的來意，陳總已經有點兒習慣了，找高振東嘛，不止你們一家。</br>不過對于他們的目的，陳總現在也愛莫能助，高振東不在啊。</br>陳總只好告訴他們高振東的去向，請他們親自去找一找，這些同志的身份都是明白的，沒有關系。</br>一行人又烏泱烏泱的去了運算所，運算所的同志也輕車熟路。</br>啊，找高主任啊，在的，不過你們得在這兒等等，來人，上茶。</br>現在高振東在上的課，嚴格說來不是晶體管計算機設計了，而是類似通用計算機體系架構的課程，而且有一部分是超前的，那就是數字電路相關的東西。</br>這對于運算所的人來說，無異于久旱逢甘霖，學習得如癡如醉。</br>如果不是人需要休息，他們恨不得一天上24小時，越早把知識學習到手，就能越早投入到研究開發之中。</br>碳研院的同志和林連偉也明白自己來得唐突，人在就行，等一下就等一下吧，自從曾工和他同學那一次電話被拔線之后，輾轉多次，才重新聯系，溝通情況，確認出差，辦理手續，一晃眼已經一個多月了，也不在乎這一會兒了。</br>至于見到高振東之后是否空手而歸，他們倒是不擔心這個。</br>從這位高主任的作風來看，只要他懂的東西，他就不會藏私，當然，前提是你的身份得明確。</br>就在一行人喝茶了個水飽之后，高振東趁自己休息時間，過來了。</br>經過林連偉介紹，高振東與碳研院的人熟悉之后，和草原拖拉機廠的同志一樣，碳研院的同志開開心心的去第三軋鋼廠的招待所住了下來，林連偉使命完成，回導研院去了。</br>——</br>跨國電話線上，一東一西，一南一北的兩個人正在打電話。</br>對于北邊的達瓦里氏在電話里詢問的事情，南邊的同志就是一陣扁鵲三連。</br>“不是。”</br>“沒有。”</br>“不知道。”</br>經過雙方的坦誠溝通交流和充分交換意見，南邊的同志才說了一句不是那么穩妥的話：“這樣，達瓦里氏，這個事情我需要詢問一下相關單位，是否確有其事，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去確認一下。”</br>北邊的達瓦里氏對此抱有極大的熱情：“啊，我親愛的同志，那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br>南邊的同志并沒有大包大攬：“達瓦里氏，我只是確認，并不一定是好消息。”</br>掛斷跨國電話，這位同志去了一個地方，求見了分管領導。</br>聽了這位同志的話，分管領導樂開了懷：“哈哈，他們也有求著我們的時候了，結果先不說，這個態度的轉變就很讓人心喜嘛。這就對了，上趕著不是買賣，總要有來有往才好。”</br>說完，分管領導看著匯報的同志道：“你是負責這一塊的，說說你的意見，這個591高溫合金，對北邊怎么處理。”</br>這位同志斟酌了一會兒：“那領導，我就說說我的想法，可能不成熟，您多批評。”</br>分管領導點了點頭，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br>“我的建議是成品可以出售，但是技術保密。”</br>“一來，北面對我們的幫助的確是很大，如果一點兒反饋都沒有，也顯得我們沒有禮貌。”</br>“二來，適當的出售一些技術，也能提升我們在那邊的形象，增加他們對我們的尊重，表明我們不是只會伸手，也是有能力的，而且隨著我們的發展越來越好，能力會越來越強。”</br>“第三，這也能減輕一些我們還債的壓力，這種技術性產品，售價可不是雞蛋蘋果那么低廉，不會被人拿著圈圈套來套去，還特么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br>說到這里，有些儒雅的這位同志，難得爆了句粗口。</br>“第四，我們正好以這個產品需要原料為由，讓他們重新打開一些原材料的供應，減輕國內壓力。以鎳為例，金川鎳礦雖然已經探明儲量很大，可是正在建設中，離投產還有很大距離，這樣也能讓我們們把這段產能空白期挺過去。”</br>“這就是我的初步的想法，領導您看？”</br>分管領導沉吟了一會：“嗯，你說的有道理，我也是在往這個方向考慮，最主要的是，不管怎么說，現在我們是走在同一條路上。”</br>匯報的同志點點頭：“還是領導您的格局大，眼光長遠。”</br>分管領導想起一個事情來：“我們的產量，夠嗎？”</br>同志笑了起來：“產能夠，產量不夠，研究出這個材料的同志，非常無私，已經在十七機部組織下，向其他冶金廠完整的轉移了技術。”</br>分管領導聽見這個，很高興：“我們就是需要這樣的同志，才能把工作搞好。”</br>匯報的同志又補充道：“導致產量不夠唯一的問題，其實就只是缺原料而已，其他諸如技術、設備、人員都沒問題，這東西用鎳比例很高，按照我們的原料現狀，本來是只夠一些急需的重點單位用的。如果能用這個迫使他們打開原料供應的口子，國內不少其他項目也能獲益良多。”</br>分管領導聽到這里，拍了板：“嗯，就按照這個的思路走，賣！我們也揚眉吐氣一把。”</br>當北面的達瓦里氏接到南邊同志的回復的時候，非常高興：“我親愛的同志，我就知道伱會給我帶來好消息，我想問一下，能把技術向我們公開嗎？”</br>南邊的同志心里帶著一種“你想太多了”的感覺，笑道：“達瓦里氏，這已經是我竭盡全力獲得的結果了，對了，要達成這個合作，還需要你們向我們供應多種相關原料，否則我們的原料是不夠生產足以供應你們的產量的，達瓦里氏，你知道的，我們很落后，很困難，還在發展中。”</br>北邊的達瓦里氏噎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說出話來：“好的，同志，這個事情，我去協調。但是你需要給我一份你們這個新材料的所有特性參數，我需要用它，來說服其他人。”</br>從保密通道收到跨國電報的達瓦里氏，這位達瓦里氏和他們負責航發的人，看著上面的參數，才真正知道了為何遠在南邊那個國度支援的專家，為何要專門把這個材料的消息傳遞回來了。</br>達瓦里氏是懂技術的，看到材料的第一眼，就發出了驚呼：“噢，我的天哪，他們這是弄出來一個什么東西。他們為什么又要我們供應這么多種類的原料。”</br>航發負責人聽見他的驚呼，一把將材料搶了過去，邊看邊贊嘆。</br>“1250c？我肯定是vodka喝得太多了，我得去醒醒酒。”</br>“力學性能如此優秀，不，我一定是在做夢！”</br>“加工性能這么良好，我再也不用為了加工的事情掉頭發了！”</br>“給我弄來，達瓦里氏，我能讓飛機垂直起飛！！”</br>“達瓦里氏，我要這個！”</br>達瓦里氏聽見航發負責人如此的驚呼，心里想到，看來這次是真的需要拿出更多誠意了。</br>有些粗暴的搶回技術材料，推開航發負責人：“我親愛的總師同志，如果你再拿著這個東西不還我，我肯定你一克的材料都得不到，聽著，我需要拿它向上面匯報。”</br>在航發負責人一陣的“我要這個”叮囑中，達瓦里氏去找了自己的上司，南邊這次要求比較高，他需要得到更高等級的許可。</br>接到達瓦里氏的匯報，北邊負責這方面事務的一位部長看著材料，皺著眉頭：“達瓦里氏，你確定這是真的？”</br>“是的，我確定，以他們的性格習慣，能拿給我做交流的東西，肯定是真的，甚至，還可能略為保守。”</br>想了想南邊那個國度的人們，部長點了點頭：“是的，你說得對，他們的確是這樣。這個東西非常重要？”</br>“非常重要，尤其是對處于競賽中的我們。”</br>部長點了點頭：“那就去做吧，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們想得到一些什么，就要付出一點東西。”</br>——</br>高振東在運算所下了課，回到第三軋鋼廠，照例請遠來的同志吃了頓飯。</br>傻柱樂得很，高振東一來，何雨水就肯定能吃上一頓好的，做起菜來格外盡心，碳研院的同志們贊不絕口。</br>對于高振東常常請人吃飯這個事情，廠里的人都見怪不怪了，高主任工作重要，遠道而來的客人多，請人吃個飯又怎么了，我們軋鋼廠總要講禮節的嘛。</br>再說，人家自掏腰包請客，誰也說不了個不是。</br>請不起？想多了，高主任8級工程師的工資，請幾頓客算得了啥，而且看樣子，還得漲。</br>吃過飯，一行人回到了第一研究室，剛才在小食堂不方便說的話，這里都能敞開說了。</br>碳研院的同志先開了口：“高主任，我們這次來，是來向您求援來了。”</br>(本章完)</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