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從主位傳來的沉悶敲擊聲,打斷了山主曹修遠的猜測。
整座大殿突然被某種亙古威壓籠罩,案幾上的玉杯接連炸裂,眾人紛紛閉上嘴巴,齊齊看向主座上的身影。
只見玄衣男子緩緩抬起了雙眼。
他的眼眸中似有混沌旋渦流轉,像是蘊含著某種古怪神異的力量。
他的相貌甚至比山主曹修遠都要年輕幾分,哪怕是歲月都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
這人,便是北冥仙山那位兇名顯赫的造化老祖,曹安年。
他看了眼不明所以的山主曹修遠,接著其先前的話,淡淡開口道:
“讓曹陽殺了他?”
“那紫薇殿和監天司應該全都會發狂瘋,應破天那老瘋子怕是會把北冥山脈填進歸墟海眼,而我會親自把曹陽的神魂抽出來當燈油。”
“北冥仙山的覆滅,也只在朝夕之間。”
“明白嗎?”
此話一出,引得堂內眾人全都為之一震。
先前開口的長老和曹修遠對視一眼,皆是能看到對方眼中深深的震驚與錯愕。
老祖這話未免太重了些吧?!
“.......”
似乎是看出了他們心中所想。
主座上的曹安年嗤笑出聲:“這里面的水很深,王城那邊估計正在拼命的壓消息呢。”
“安全起見,我也不便跟你們多說,免得引來那老瘋子的注意。”
話音間,曹安年的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意:“只能說,懂得都懂。”
“關于勸解的消息,我已經讓修遠傳給那位曹陽了。”
“至于消息到底能不能透過王城的封鎖,傳到他的耳朵里,我就不清楚了。”
一番話聽得山主曹修遠汗如雨下,內心不斷猜測著那位引動異象之人的具體成分:
“日月境的修士具備如此分量,那就是道齡異常的年輕了,我記得神洲歷史上最為年輕的日月境記錄是兩百七十六載,那人莫不是跟這個數字都相差不多?”
“若真是這樣,那確實可能引起紫薇殿和監天司的高度重視。”
“甚至可能連快成【五洲合戰】慣例的仙門轉播都會取消......難怪到現在都沒有看到負責轉播的監天司成員來仙山......”
曹修遠越想越覺得心驚。
耳畔又響起老祖曹安年的問話:
“修遠,我這些年久在閉關,關于這個曹陽......我聽說他雖然天賦異稟,但性格偏激,走到哪都想犯點毛病,博取關注,因此在中洲境內犯了不少事?”
“是......是有一些。”
曹修遠回過神來,垂首看著身前漆黑的石質桌案,嗓音微顫。
他知道老祖是敲打自己,關于曹陽行事過于張狂的諸多事宜,因此不免有些心虛。
“但我已在努力管教,如今他已經收斂許多,老祖不必擔心......”
曹安年抬手虛按:“你最好祈禱他是真的有所收斂。”
“而不是在你面前裝出來的乖順,否則——”
他站起身子,隨后竟是詭異的直接消失在堂內,只留下淡漠冰冷的話音在議事堂內回蕩:
“你就等著給你這個兒子收尸吧。”
言外之意,就是北冥仙山不會為其作保。
“陽兒......”
曹修遠望著空蕩蕩的主座,心中頓時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但愿,但愿那封勸其收斂的家書,能夠盡快送到陽兒手上!
但曹修遠不知道的是。
整個王城如今都在紫薇殿副殿主田青梧的運作,封鎖了近乎所有的外來渠道。
莫說是信件,就連通訊手段都被掐斷了大半。
而北冥老祖曹安年的動作固然迅速,卻還是有些太晚了。
只能希望當事人自己能夠自覺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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