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洲境內,監天司總部。
此地的喧鬧聲和往日并無差別,無數行色匆匆的執法者在一棟棟建筑內進進出出,雖無過多言語,眼底卻全都帶著一股淡淡的怒意。
自從兩日前看到天符宗的執事們,從司內搬走一箱箱極具分量的寶匣后,這種怒意就始終盤踞在南洲監天司內部。
這種情緒其實不難理解。
例如,神洲孩童在看到珍視自己的父母向著外人點頭哈腰,或是卑微的賠禮道歉時,心底就會涌現出相似的情緒。
憤怒和不甘交織在一起。
倘若還沒有傾瀉的口子,這種情緒會在人心中盤踞相當長久的時間,甚至于落下終身難忘的記憶。
此刻,天光灑在這座氣勢恢宏的官方建筑,映照出一道道急促進出的身影。
葉禮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前方的正堂。
只見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自臺階上踏步而來,他面容粗獷,眉眼間卻帶著幾分不甚相符的苦悶之色,身后跟著眾多身披玄甲的親信隨從。
多半是剛剛結束了相應的南洲會議。
待到來到葉禮身前,他眉眼間的苦悶方才消散些許,勉強擠出一抹笑意,向著幾人拱手道:
“老夫陳戰,南洲司天監。”
“葉長老,應星主,另外這位是......”
話音間,他向著三人中的那位紅衣女子疑惑看去。
雖說有些面生,但自己應該并未和其接觸過才對。
“西洲炎宮,姜明凰。”
姜明凰言簡意賅的自我介紹道。
似乎很自信這樣簡短的話語,就足以讓對方認出自己的身份。
果不其然。
聞言,魁梧老者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些許驚訝:
“原來是西洲的神凰真君,久仰大名了。”
與此同時,他的心頭略微恍然。
難怪這位葉長老敢在先前的傳訊中表示,要親自前往南洲天符宗看看。
原來是有一尊這樣的幫手。
如此一來,就算是那天符老祖公然發難,葉長老也不會有生命危險,更何況還有我隨行
陳戰心中暗暗點頭,隨即側眸看向那位面如白玉的少年,笑道:
“葉長老,里面請。”
他的態度相當客氣,使得遠處院門外路過的執法者也是頻頻側眸。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
正常情況,沒有人會喜歡一個給自己添麻煩的同僚,但如果這個同僚的所作所為,乃至行事作風,都和曾經理想中的自己相符,那就另當別論了。
更何況,還有應破天那句【神洲興旺,只在此人一念之間】的重量級暗示。
出于對少年的欣賞,和對應破天的信任。
于情于理,陳戰都沒理由不給對方兜這個底。
雖說六千萬噸的厚德重土代價高昂,但還在南洲監天司能夠承受的損失范圍內。
而在陳戰等人的注視下。
葉禮卻是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趕時間。”
他此刻的心情絕對談不上美妙。
畢竟當自己這邊都打算找到機會就開大收割,轉頭發現隊友已經申請和敵方和解了的時候,是不可能還有心情坐下喝茶的。
如果不是事態還有回轉的余地。
那葉禮包要紅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