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位名震南境的冰魄至尊,身影自寒宮內緩緩消散。
數個呼吸后,一道相同的身影緩緩出現在萬里之外,北蒼寒宮以東,那片被永恒風雪與狂暴海潮主宰的絕域。
萬仞絕壁覆滿亙古玄冰,直插下方翻騰咆哮的墨色汪洋。
這里是云澤洲真正的邊界。
刺骨的罡風裹挾冰粒與咸腥水汽,足以撕裂珍稀的九曜司玄甲,風雪在此化為狂暴的白色利刃,永無休止的呼嘯著。
山巔之上,唯有一點純白,遺世獨立。
那是一位白衣女子。
她的單薄衣袂在足以凍斃太虛境圣者的罡風中微微拂動。
身姿孤絕,面容極美,神色卻冷冽的像是萬載玄冰,一雙銀白色的眸子倒映著墨海風雪,不起波瀾,八條尾巴在身后隨意搖晃著。
即便此地距離北蒼寒宮僅有萬里,白衣女子的臉上也看不出半點緊張。
她正是盤踞此域,令北蒼寒宮乃至整個云澤洲付出慘重代價的不朽境大妖,玄霜天狐!
又名為,白玉狐尊。
冰魄至尊的身影在她身后數丈的位置無聲凝聚,風雪自動避其周身力場。
“你又來了。”女子的聲音不含情緒,并未回頭。
雪袍青年的臉上浮現出罕見的溫和笑意,目光深處卻藏著數萬年沉淀的執著。
“狐尊。”
他上前與她并肩,望向無邊無際的怒海,尾音略有上揚:“困擾你數萬年的道傷,或許就要有眉目了。”
“怎么?”白玉妖尊終是側過臉,銀眸平靜的掃過他,冷笑著問道:
“寒宮之主終于舍得割下自己幾斤至尊骨肉,來成全本尊的大道了?”
“我的骨肉于你道傷,效力微弱。”雪袍青年輕輕搖頭,笑容更深,輕聲道:
“但若是一尊氣血鼎盛,潛力巨大,并且大概率戰力不輸半步至尊的人族血食,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的生命本源和體內尚未凝練的靈臺宇宙,于你修復斷裂的九尾道基必有奇效!”
“血食?不輸半步至尊?”妖尊的聲音比這山巔的寒風更刺骨,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冰魄,你莫非是鎮守這苦寒之地太久,神智被風雪凍僵了?云澤凋敝,哪里能有這等血食?”
“就算真有......”
話音間,她妖異的瞳孔轉向冰魄至尊,質問聲字字如刀:
“你這位坐鎮寒宮,威震北域的冰魄至尊不出手,憑你麾下那些蝦兵蟹將,誰能將他拿下?”
“恐怕,不過是徒惹笑話罷了。”
數萬年來,她的拒絕早已凝成雪袍青年心底最深的傷痕。
每一次靠近,每一次試圖給予,換來的都是這般徹骨的冰寒與嘲弄。
然而這次,他的心緒卻異常平穩。
“此人并非南境土著。”他徑直迎上那冰錐般的目光,嘴角甚至掀起一絲篤定的弧度,緩緩開口,嗓音沉穩有力的解釋道:
“他名叫葉禮,來自京城,身負皇命,乃是如今統御南境諸事的巡撫欽差!”
“近日更是連斬數位尊者且游刃有余,其氣血之旺盛,本源之精純,在云澤洲內堪稱絕品!”
聞言,白玉娘娘頓時銀眸微瞇:
“你覺得本尊不懂大晟規矩?還是覺得本尊會被你的大餅沖昏頭腦?
“他貴為南境巡撫,又身負皇命,你敢動他就不怕大晟滅你寒宮滿門?”
“我自然有所準備!”冰魄至尊終是圖窮匕見,聲音低沉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