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一方衰弱,等待的,必定是對手的雷霆一擊,這在安陽城已是共識之事。
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眼前的付六,明顯是有什么羈絆。
有羈絆,人就有弱點,李繼安也不例外。
那么利用這一點,是否能讓此人為我所用?李繼安眉毛一挑,覺著此事可行,故而出聲問道。
聞言,付六頓時驚怒,聲音中還帶著一些恐懼,“你想干什么?”
李繼安以大刀杵地,好整以暇,淡淡道,“不想死,就應該有不想死的態度,那邊你還有兩個同伴,讓我看看你的價值。”
付六一愣,瞬間領悟,掙扎兩秒,閌閬一聲,抽出了自己的長劍。
他看著那兩個熟悉至極的同伴,想到了一起接受殘酷訓練的日子,可隨即,又被另外的畫面所取代。
那是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奉家主之命去襲擊敵手,他的任務失敗了,被重傷。
他踉蹌著逃跑,跑進了一處凡人村落,身子的力氣全部抽干,啪嗒一下,整個人摔在雨水中,冰冷的泥水浸潤著他的臉龐以及侵蝕著他的傷口。
他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抬頭看了看月亮。他是死士,目光本應該冰冷無情,可是一股對死亡的恐懼逐漸在心底滋生。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那種生命逐漸失去,而自身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如墜十八層地獄,身子一點一點冰涼,這一刻月光也是冰冷的,一切都是。
可一道黃鸝般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咦,這里有個人,啊,受重傷了,你怎么樣?”
一雙溫柔的手,撫在了他的身上。
就這樣,他在女子的家中將養了半個多月,原本冰冷的心,似乎有了暖意。
在她的悉心照料下,他的身體恢復的很快,他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被人關懷的感覺。
在訓練場上,有的只是無盡的嚴苛要求,必要時要為家族犧牲生命,就好似自己生下來的使命,就是當作家族的工具,家主所指,便是他們奔赴的方向。
而這個女孩,卻讓他感受到了自己原來是一個‘人’,也有喜怒哀樂,并不是一個工具。
他的面貌頗好,女孩也單純,久處之下,情愫暗生,在某個月圓之夜,桃花開放。
不久之后,女孩為他誕下一女,自此他的生活有了新的方向,自己也有了新的期盼。
腦海中的畫面,讓付六的眸中有了一瞬的柔和,可隨即被冰冷取代。
他要活著!
付六長嘯一聲,身體一動,鋒利的劍尖連斬,將兩個家族同袍死士的頭顱斬下。
“可以了么?”
付六嘶啞的聲音傳出。
李繼安看著自己一手制造的這段同胞相殘的戲碼面無表情,“急什么,走吧,帶我去見見你的妻女。”
付六猛然抬頭,眸中寒光泛起,寒聲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繼安拍著自己的刀柄,面對付六這種殺意勃發的姿態,十分淡然,“想請她們去雙駝峰做客,哦,在你想動手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否則下一刀,李某將砍在你的頭顱之上。”
付六持劍的手顫抖起來,呼吸急促的掙扎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