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但應天府這鍋沸騰的開水,不沸騰了。
為啥?因為它已經炸了!
應天府的權貴們,除了幾個不站隊、不理事的,幾乎全部知曉,事態發展令他們從盡在掌握到吃驚,再到驚駭!最后驚恐!
不過區區幾個時辰。
卯正,馬士英府上,盧九德來了,阮大鉞來了,心腹和合作伙伴幾乎全部聚齊。
“閣老,又傳來一個消息。”
盧九德苦著臉,被折磨了一夜!要天亮了,還是不放過他。
一夜未眠的馬士英肺已經氣炸,不就是小小一次抓捕么?
我只想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少年工匠,至于把應天府掀翻天么?
“說吧。”他吐出兩個字。
“保國公被綁架了!”
“鐵敢做的?”
“多半是。”
“諸位,都說說,如何應對?”
馬士英不再高調,丑時,曾暴跳如雷,發話若抓不住少年工匠,免職換人。
盧九德同樣不想再放狠話,子時,他憤怒讓手下告訴費仁,抓不到王吒提頭來見。
“鐵敢罪不可赦,抓住其后,當立斬!”
一位四品官員很激動,上元休沐期間天未亮被叫過來議事,他很惱怒!
馬士英抬手叫停,心中對此官員不滿!先考慮如何抓,氣話狠話就別說了!
“鐵敢究竟是何方神圣?絕非一個小小工匠。”
阮大鉞對王吒了解不多,覺得太過匪夷所思,比他寫的戲劇還要戲劇。
阮大鉞是一位戲曲作家,其曲詞工麗、文采絢爛,作品擅長描寫熱鬧情節,可無論他如何能妙筆生花,也寫不出這一夜的離奇!
“鐵敢,在帝都,蒙先帝召見,得王承恩器重,乃百年難遇之能工巧匠。”
左座眾人,也就馬士英掌握的信息全面,他簡明扼要介紹起來。
“據傳,其在去年年初,曾于酒樓暴打成國公。”
“啊!”阮大鉞失態,無法理解一個工匠敢打國公,更關鍵的是打完后人沒事。
“可靠消息,去年秦淮河英國公暴打保國公一事,真實的情況,是鐵敢暴打保國公。”
盧九德猶豫片刻,又拋出一顆重磅炸彈。
一北一南,兩次暴打國公,消息猶如一對王炸!
大廳內,一片沉寂,無人說話,內心驚駭無比,不知該如何分析少年工匠?
阮大鉞一陣暈眩,良久后,才暫時平復驚駭,試著分析道:“此人必定大有來歷,手下能人眾多。不然,何以能在應天府攪風弄雨?”
馬士英點頭,這才是此次議事的重點,少年工匠的背后是誰?又效忠于誰?
“鐵敢是誰的人?張世澤么?”
“閣老,昨晚張世澤出動了,在榮府街向勇衛營要人!”盧九德補充道。
馬士英臉色鐵青,這幫北邊過來的勛貴,擁立三皇子之心從未熄滅,若是再有得力干將相助,朝廷動亂,又將再起風云。
正在分析之時,有人遞來一張紙條給盧九德。
盧九德快速看完后,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滿臉驚恐,顫聲道:“閣老,大事不好!”
“何事?”
“三山門,在寅正至卯時之間,短暫被奪,鐵敢定是趁城門空虛,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