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翟夢川臉色發僵,他繼續說:“不過你既然加入‘深淵’,以后黃金秩序號對你也沒什么關系了,不重要。”
“那太好了,我不喜歡被什么體系標出代碼。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嘛。”
“不過現在暫時還不能,你還沒有正式的‘深淵’的編制。等列入編制,你就跳出了黃金秩序的束縛,成為了天然人。”
翟夢川出神望著那張黑卡片,荊先生把它放到他面前。
“這張‘名片’對你有特殊意義,你可以保留它。但不要外傳。”
“謝謝!”翟夢川喜出望外,“有了它,我就有了慧眼了。”
“但用‘名片’來辨人,還是會引起對方的察覺和警惕。我們現在已經有了更隱秘的驗序方法。”荊先生從西服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副透亮的輕薄眼鏡,看樣式很普通。他遞給翟夢川,鼓勵地示意他戴上。
眼鏡戴上后,他跟著荊先生走進院子。翟夢川看到眼前的空間閃爍了一下,若隱若現的銀色圓圈在清晨陽光下轉動。荊先生自己掏出個眼鏡也戴上。
“這是驗序鏡,你戴上后,我可以同步看到你的視角,同時在你耳朵右側鏡架的金屬里藏有麥克風,可以隨時和我聯系。現在你到外面活動,今天我們測試一下效果。”
翟夢川呆呆地點點頭,向門口走去。打開門,陽光已經照進院子,甬道一片白,跟昏暗的房間形成強烈對比。他穿過院子,四周很靜,靜得連他的腳步聲顯得那么刺耳,靜得他的心里顫了一下。背后的荊先生在默默注視他。
邁出四合院的門檻,關上院門,他才如釋重負地出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自己還沒能從恍惚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外面的胡同巷子也是靜靜的,石板路反射著太陽的金光。他走了幾步,又回頭望了眼黑墻朱門的四合院。誰能想到,在這個普通北京四合院的下面,竟然隱藏著一個極其龐大的秘密地下科研基地呢?
翟夢川在胡同里轉了一圈,巷口老槐樹下散亂地坐著幾個老頭老太,用或木然或警惕的目光看著他。他肚子咕嚕叫了下。
他走出這片巷區,車水馬龍的東直門再次活靈活現地出現在眼前。一棟棟摩天大樓玻璃面閃著光,騎自行車的、騎摩托車的和開汽車的你爭我搶,商場前廣場上旅館前車站旁紅袖標密布,黑壓壓的人群在安保人員的疏導下上立交橋進地鐵站……翟夢川感慨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切,又低下頭看看自己腳下的混凝土地面。
誰能想到,距離這片地面一公里以下的深處,還有另外一個世界呢?此時此刻,三百多號人正在與世隔絕地默默進行著研究和實驗工作。
他在東直門坐上車。
回到蟻族大樓,翟夢川徑直進了出租屋。同屋的那個眼鏡大學生仍趴在桌子電腦前上網,他見到翟夢川,點點頭,嘴唇處于不知該張還是該合的狀態,最后還是合上了。在翟夢川的眼鏡中,他蓬松頭發上冒出線條和秩序號,仍是u5。他眼睛有些浮腫,翟夢川走過去,湊到他電腦前看了看。
“你怎么永遠在上網?”翟夢川問了一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話。
“我要不斷頂貼。”u5扶了下深度眼鏡,他面頰和下巴的線條方方正正,若有所失的眼神緊盯著屏幕,“要不然我的帖子就掉下來了。”
翟夢川的眼里,屏幕上是一個國內著名軍事論壇,滿目的雄文標題,美國總統、俄國總統、日本首相、歐美的各種軍事專家、各種媒體、各**隊、各國的國防部長等等紛紛發出“驚呼”、“驚嘆”、“哀嘆”、“懼怕”、“恐懼”的聲音。
荊先生的聲音傳到翟夢川耳朵里:“你這個大學生室友檔次很低。現在看來時代變了,名校畢業生也都不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