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是想和你分手。”
阮小強含著淚,久久不說話。
糊里糊涂的翟夢川和一臉淚痕的阮小強回到四合院,劉諾波、趙漢俊等人正在院中閑聊,其他的顧風麟、譚教授、余柄魁等人也都在。眾人見阮小強失魂落魄的樣子,略感奇怪,阮小強卻不說話,默默回到自己屋里關上門,燈也不開,半小時后,人們聽到里面傳出一聲無限哀怨的嘆息。
其他人問翟夢川怎么回事,翟夢川說他是與女朋友鬧別扭心煩,劉諾波嘿嘿冷笑。眾人對此事不太感興趣,閑聊了半天后,就各自回房安歇了。翟夢川回到自己屋里,把洗頭膏放好,躺在床上,呆呆盯著墻上照片的老領導,不一會兒就眼皮打戰,睡了過去。睡了不知多久,他餓醒了,迷迷糊糊半天,才想起自己晚上沒吃飯。
他翻身起床,從桌子抽屜里拿出罐頭起子,屋角的箱子里有幾筒他經領導批準從谷里帶出的罐頭。他取出一罐,撬開,狼吞虎咽正吃著,突然聽見院外發出嘩啷嘩啷的聲響。
接著門被扣響。
翟夢川心中驀地一抖,已經是半夜十一點,什么人會找上門?
想到當前緊張的形勢,想到鉈集團正努力地暗查“深淵”,翟夢川心弦登時抽緊。門外的叩門變成了用某種尖銳的東西撬門縫的聲音,不緊不慢,咯吱咯吱地,在深夜聽來越發令人毛骨悚然。他急忙站起來,從工具箱里取出手槍,悄悄開門走進院子。黑夜中的撬門聲越來越近,翟夢川的心臟跳的越來越快,他三步并兩步沖到四合院的大門前,把槍緊握在手中,身子貼在門內側。
“誰?”他低聲問。
撬門聲停止了,世界靜的猶如地獄里的安息日。
翟夢川腦中飛速運轉,最后他沉住氣,把門栓輕輕拉開。大門被從外向里緩慢地推開了,翟夢川屏住呼吸,把槍舉起來,對準那個探進來的腦袋——等他看清那人的臉,他呆住了。
她的臉龐仿佛用冰涼光滑的大理石雕成,額頭、鼻子和下巴比例完美,她好像已經意識到有一個槍口正抵住她的太陽穴,如同雕塑的側臉一動不動,過了半響,她慢慢轉過臉龐,槍口變成了對準她的腦門,翟夢川舉著槍,兩人構成了一個奇特而神秘的造型。
她冷漠的眼眸盯著翟夢川,沒有說話。翟夢川緩緩把槍放下,半天不知該怎么辦。
第二天,他才知道,這就是劉諾波說的“可美了”的女孩,她叫張敏莉,半夜自己一個人搬了過來,嘩啷嘩啷的聲響是她的行李箱在胡同里拖地的聲音,她敲了幾下門,想到深更半夜會影響別人休息,就試著自己扒開門,她一只手拖著行李,一只手扣門縫很吃力,于是指甲發出咯吱的怪聲音。
張敏莉面對手槍的冷靜出乎翟夢川的意料,更令他意外的是,她對昨晚的事只字未提,也始終沒問翟夢川那把對準她太陽穴的手槍是怎么回事,好像在那一瞬間,她被人持槍抵住腦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張敏莉雖然是個女孩,但付錢很痛快,沒像其他人那樣砍價,而且一下交足了四個月的房租。她再見翟夢川時涂了薄薄的一層棕色眼妝,加上凌亂的發型配以淡紅色的嘴唇,模樣像變了個人。這女孩秩序號只有v6,不像學生,也不像上班族。翟夢川忍不住問她是做什么的,為什么來北京,她只是冷冷掃了他一眼,把錢塞給他就轉身走了。
全四合院的十幾間房的房客基本入住滿,只有那個丁良漢不知道為什么遲遲沒搬過來。當晚翟夢川和劉諾波把所有人召集在院子里,互相介紹一番,宋黃白、翠翠、趙漢俊、譚教授、何時寶、余柄魁、顧風麟、甄法師、豹兒、小池子、阮小強、張敏莉,眾人都聚精會神地聽著劉諾波揚著臉站在院中央向大家宣告合租的注意事項。
在眾人眼里,與旁邊那個低頭不語的翟夢川相比,這個油腔滑調的白胖子更像是真正的房東。
“希望大家早出早歸,安分守己,行為合法,注意防火,也要防盜,友好和睦,團結互助,按時交租。諸位有緣千里來相會,我們以后就是一個大家庭,有事沒事多溝通,好事壞事多擔待,積極互動,坦誠交流,當個人利益與集體利益發生沖突時,要堅決服從集體利益,努力把我們的這個四合院建成一個文明之院!和諧之院!穩定之院!”
劉諾波說完,大家稱是,立刻散開各回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