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經歷從潛龍在淵到飛龍在天的復興過程,因此激起海面的不平靜、濺起些水花甚至大的波浪,照例都是正常的。”他走回自己房間門口,進去前轉過身,目光頗有深意地說,“世界大勢,浩浩湯湯。在危機降臨的噪動不安中,我完全能更沉得住氣,而沉得住氣的我終將使局勢恢復平靜。”
翟夢川無語目送他進屋關門,又聽見張敏莉對著窗喊他。
“房東,你到我屋來一下。”
他進了房間,才發現屋里的燈壞了,張敏莉請他幫換燈泡。他取來新燈泡,站在凳子上倒騰了半天,總算換好燈泡。張敏莉倚在桌子前冷冷看著他,她涂了薄薄的一層棕色眼妝,加上凌亂的發型配以淡紅色的嘴唇,模樣像變了個人,懷著一副不可捉摸的深沉心思。
“換好了。”
“謝謝。”
“那天晚上……那個槍……我其實是……。”
張敏莉始終不提那晚的事情,越讓翟夢川急于想向她解釋,他想說那個只是個假槍,但她卻只是冷冷地盯住他,盯得他心里有些發毛了。
“你不是個普通人,”她最后說,“你當時要開槍的話,我就沒命了。”
翟夢川瞪著她,她冷笑看著他,屋里寂然無聲,他幾乎連自己心跳之聲也聽見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她淡淡的道,“也不管你有什么秘密,只要你別惹我,咱們相安無事,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你也讓著我點。否則,我就把你私藏槍支的事情說出去。”
她這番話只聽得翟夢川凜然心驚,他向她瞪視半晌,心中懊悔不已,我那晚上行事好生魯莽任性,不顧前,不顧后,拿著槍就沖到門口,今后要謹慎行事了。這個姓張的女孩也不知是何來歷,現在對我起疑,會不會對“深淵”安全造成威脅?要不然給她用一回腦波整理器?只是不知道這么做會不會違反谷紀律。可自己惹外人懷疑這事又不好跟領導說,真是難辦。
見他臉色慘淡,張敏莉點點頭說:“你可以出去了。
她做了個請客不送的手勢。
待翟夢川走出門來,眉月斜照,微風輕拂,院里已經冷冷清清,眾人走了,劉諾波余柄魁他們也各人回各屋,只剩下孫大爺坐在麻將桌前,何時寶坐在旁,仍一臉和藹地和他交談。宋黃白推著輛舊自行車走進院,手里拎著一袋水餃,直接進了自己門。
這時西廂房門一開,顧風麟寬袍大袖從里間走出來,神態頗為瀟灑,“小米步槍”低頭跟著走出,手里握著個錦囊,顧風麟沉著臉向他囑咐幾句,“小米步槍”連連點頭作揖,告辭轉身走了。翟夢川在院中呆站半響,轉身回屋。
只聽何時寶親切地對孫大爺說:
“作為心靈的交流和感情的溝通,玩牌不失為一種好的消遣,但是賭博就不對了。你自己說說,多少人因為賭博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