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弗蘭克斯只能讓第一軍團慢慢在后面跟著,并嚴密防護,確保不出紕漏。
慢慢的,帝國那碩大機甲的影子,在地面上越拖越長,他們眼前所見的,也慢慢由帶著綠色的稀樹草原,變成半荒蕪的原野,最后他們的地面給養車踏入滿是爛泥的荒野時,邱薇爾等幾個純血派小登才從心頭泛起了擔憂,接著腳下的爛泥就像連綿不絕的海浪,朝所有人撲來,帶著沉悶而燥熱的空氣。
近十萬人的隊伍,包括五個軍團大約八萬人,一萬多臺機甲外加四千輛輔助汽車貨車,組成了氣勢恢宏的排場,但身處這夏季的露西亞,就宛如掉進豬籠草的螞蟻,隨時都能被無情吞噬。
隨著隊伍的不斷前行,這片泥潭變得愈發的恐怖,無論是它的日出,還是它的日落,前者帶來了窒息般的炎熱,后者則帶來的無際的陰冷潮濕,即便機甲和可翔艦能在空中飛行,但補給卡車卻不行,最終這些卡車只能因為陷入泥潭被放棄,越來越多的補給被塞進可翔艦和機甲內部,就這樣背負重物的機甲緩緩地向前挪動著,每個機甲隊就像頭動作笨拙的毛毛蟲。
這種情況下,就連瑪麗貝爾都有些擔憂軍隊前行的速度,畢竟按照操典手冊上的規定,軍隊最多在四五天內,就能穿出這里。但如今行軍已經是第七天,就算在前面擔任搜索的輕型機甲,也無法告訴他們,還有多遠才能抵達普斯考。
進入第八天,由于過度消耗油料,陸陸續續已經有可翔艦和機甲被丟棄了,弗蘭克斯那擔任預備后衞的第一軍團,每天都會收容不少的掉隊兵士,他們是唯一攜帶了大型可翔艦的軍團,這是弗蘭克斯堅持堅持己見的結果,臨出發前她命令軍隊削減彈藥儲備,全部改換油料、寶貴的清水與雜物,甚至包括帳篷、壓縮食品等雜七雜八的。
與此同時,弗蘭克斯還不斷地鼓舞掉隊的兵士們,發給這些人便攜武器,在充分補充給對方食糧和水后,要求他們不分番號,全部跟著第一軍團繼續前行。
至于前隊的邱薇爾和卡拉雷斯的十軍團,在整支行軍隊伍的稍前方,在第九天的日落時分,由邱薇爾帶著親衛隊,攪起滾滾沙塵,前來向盟友兼上級瑪麗貝爾匯報,“前方天空出現大量黑色煙霧,似乎有大批eu軍在附近集結。”
“就不能是那些準備潰逃的異邦人的小型飛船?”瑪麗貝爾疲憊的倒在座椅上,接近十天不眠不休的強行軍加上之前從拉普拉塔十四天的撤退,外加如此天氣的折磨,瑪麗貝爾已經無法再親臨一線。
“這該死的環境,為什么沒有一條溪流,沒有一棵小樹,沒有一抹綠色,只有爛泥和碧藍得有些虛幻恐怖的天空。”
“不是。”邱薇爾很肯定地回答說,因為那些黑煙,規模太大,而且方向四處都有,一看就屬于精妙的部隊穿梭調動,“我建議還是稍作等待,請您考慮殿下。允許我前去擔任先鋒的第九、第十兩軍團,叫他們做好萬全的準備工作,還有叫老師的第一軍團盡快趕上來,免得處于行軍縱隊時被eu軍切斷。”
“絕對不行……”
在陰暗的機甲內里,燈光昏黃而搖曳。瑪麗貝爾皺著眉頭站在那里,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松開。
“瑪麗貝爾,這一次我們必須聽從老師的建議支持,這對我們純血派的大業至關重要。”
邱薇爾急切地說道。
瑪麗貝爾咬著嘴唇,眼神中滿是猶豫:“可是,之前我們已經一再失敗了。你們也知道,老師弗蘭克斯和劉宣、蕾拉關系有多好。關鍵時刻她到底向著誰并不確定。”
“但是我們不能再錯一次了,新帝國承受不起了,如今我們必須精誠團結。”眼見瑪麗貝爾還在猶豫,卡拉雷斯也苦口婆心地勸道。
瑪麗貝爾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她的內心陷入了激烈的掙扎:
“我明白你們的想法,可是我真的害怕再次失敗。每一次失敗都讓我感覺我們離目標越來越遠,而且如果老師因為這件事徹底和我們決裂,那后果不堪設想。”
“瑪麗貝爾,我們可以好好計劃一下,不直接和她挑明,而是循序漸進地引導她,如果她確實不忠那就沒什么好說的啦。”
卡拉雷斯繼續出謀劃策。
瑪麗貝爾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讓我再考慮考慮吧,這件事不能草率決定。”
說完,她便切斷電子通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