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幺轉了一圈,站在了文具的柜臺前走不動了。
她喊住許辰陽。
“辰陽,你今年八歲,應該是三年級了吧。”
許辰陽:“嗯。”
“那你們是不是開始學習寫鋼筆字了?”
許辰陽有些意外楚幺竟然知道。
“嗯。不過我們班沒有幾個人有鋼筆,老師也不太管。”
許戰微微蹙眉,看向許辰陽有些不悅:“為什么不告訴我?”
許辰陽抿唇低頭,不打算解釋或者為自己辯駁一兩句。
楚幺看著這父子倆,心里升起的怪異更甚,徑直走到柜臺前看里面陳列的各式各樣的筆。
現在的鋼筆可是屬于奢侈品之一,而且筆墨和筆尖價位也不低,所以,如果在路上看到有人在上衣胸口的口袋里別一支筆,那這人絕對是有文化的知識分子,但若是別兩支……這人不但有文化,還有社會地位,一般人都不敢這么奢侈。
楚幺看中了一支六塊錢的鋼筆,手剛放在臺面上,透過玻璃戳了一下,還沒開口,就聽到刺耳的聲音響起。
“別亂碰。”楚幺抬頭看過去,就見一個婦女走過來,手里拿著一塊抹布,就在自己剛才戳過的地方來回地擦拭,仿佛被她碰過的地方是多臟的地方似的。
楚幺視線冷了下來,聲音也冷起來。
“我要看這款鋼筆。”
六塊錢的鋼筆的確不算低了,畢竟現在職工工資也就是幾十塊錢,而鋼筆更是大部分人沒有辦法產生生產力的工具,誰舍得花六元錢買一支鋼筆啊。
“呵,你什么檔次,想看鋼筆就看鋼筆啊。”
“哦?這位大媽,請問要什么檔次的才有資格看你家的鋼筆?”楚幺被這一臉傲氣的嘴臉和語氣激怒了,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看著售貨員。
許戰看出來,這是楚幺發怒的前兆。
“就你?我看你啊,不像是買得起的樣子。”那赤裸裸的鄙夷從上到下。
楚幺依舊不惱,看看身后人模人樣的許戰和兩個孩子。
買不起?這簡直是打她楚幺手藝的臉啊。
她直接從口袋兜里拿出一把票子,啪的一下拍在柜臺上。
“這個檔次夠嗎?”
那整錢零錢,加起來林林總總有三百的模樣,這就相當于有人要買一包麻辣條,兜頭砸下一萬塊錢的即視感一樣。
售貨員臉扭曲了一瞬,不情不愿地去拿那支鋼筆。
可她的手剛碰到鋼筆,楚幺突然一臉嫌惡開口。
“哎,這鋼筆你碰過了,臟了,我不要了。”
說著將自己手里的錢都收起來,揣在兜里轉身就走。
反正這里賣鋼筆的又不是只有這一家,她純粹就是看不慣那女人的嘴臉,故意刁難而已。
售貨員懵了一下。
他們雖然是職工,拿著固定的工資,可是這個月來了一個新領導,將他們的工資和銷售的貨物聯系到一起去,賣的越多提成越高,而鋼筆柜臺本來就沒什么人,一個月能出兩單就已經不容易了,所以她月月被扣獎金,這讓她更是窩了一肚子火,楚幺正好是撞在了火頭上,才會被這么刺了一頓。
可眼看著就要開張了,對方轉身要走,售貨員來不及震驚,一把拽住楚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