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是一個調查員應該有的情緒嗎?
楚幺沒有著急回話,只是看著對方,對方被楚幺看的有些心虛,咳了一下。
“只是例行詢問而已。”說著低下頭開始記錄,避開了楚幺的眼神。
楚幺輕笑一聲,對方身體好像繃緊了一些。
“我不知道。”
他猛然抬頭,仿佛楚幺的話讓他找到了漏洞似的。
“你不知道?你怎么會不知道?針在你的手里,而且,你知道那個針管里的是劇毒還用來威脅人,涉嫌故意傷害了,你知道嗎?”
許戰臉瞬間陰沉了下來,卻被楚幺拽住。
楚幺只是看著他,冷靜的問。
“是,我知道那里面是劇毒,因為已經有一個人死在我面前了,但……你要求一個女兒的命被拿捏的母親冷靜?抱歉,這太難了。”
“所以,你是承認自己有故意傷害的嫌疑?”
楚幺依舊保持微笑,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激進的問詢有絲毫情緒上的變化,甚至更加冷靜。
“我覺得,這應該算是正當防衛吧。”
“據我們所知,你當時可沒有生命威脅,怎么能算?”
“哦?那以貴方的意思是,我女兒死活不用管?只要我沒死就成?”
調查員被楚幺一句話給堵住,他還想反駁,但見楚幺依舊帶著笑,可是眼里的冷意卻是讓人有些膽寒。
他下意識的看向許戰,突然覺得,這兩人還真是像啊。
老調查員見年輕調查員這么快就敗下陣來,有點失望的搖搖頭。
可他依舊保持著自己的詢問節奏。
“在死者體內發現了大量的毒物氰化物,也就是說,您最后還是將毒素注射進了她的身體內,請問為什么?”
“我要救我的女兒,她舉槍想要傷害我的女兒,但是氰化物可以在數秒內麻痹她的身體。而她瞄準還需要至少五秒。”
楚幺坦蕩的看著對方。
這是最快,也是當時的楚幺唯一能救囡囡的辦法。
所以,她毫不客氣的將針管里的氰化物注射了進去。
“所以,你是在清醒狀態下注射的毒素,也知道那針打下去之后的結果。”
“知道。”
兩個調查員對視一眼,年輕調查員臉上甚至帶了些喜色。
這個時候,兩人一起起身,年輕調查員拿出一份全新的起訴書填寫了起來,一邊寫還一邊說著。
兩人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且,不像是來給楚幺做主的模樣。
“楚幺女士,因為您涉嫌侵犯他人生命權,現在將對你提起起訴。”
年輕調查員抬頭將批捕令遞給楚幺,臉上還帶著得意,仿佛楚幺的小辮子被他給抓住的得意,他一邊得意著,一邊又期待著,期待著楚幺看到這份起訴書驚慌失措,看到這封起訴書后悔不已。
但他失望了。
楚幺低頭看了一眼,將起訴書接了過來。
“只是起訴書,沒有批捕令?”
兩人都愣了一下。
楚幺到底還是此次事件的受害者,他們可以提起訴訟,要是直接批捕,引起輿論的反撲,誰也承擔不起。
“好,起訴書我收到了,我會積極應訴的。”
不知道為什么,兩位調查員原本應該松了一口氣,因為他們的任務完成了,可,看著楚幺這么冷靜的樣子,兩人心里都升起了一點不太舒服的感覺,總有種弄巧成拙的感覺。
“楚幺女士,對于您的遭遇我們很同情,也一定會將最后的罪人找出來,但,每個人都有活著的權利,所以所有人都需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您是理解的,對吧。”
楚幺保持微笑。
“自然。”
楚幺這種看似事事配合,實則油鹽不進的模樣,實在是讓人無奈。
“您好好休息。”
最后留下這句話,兩個人離開。
等兩人走了,許戰坐在楚幺身邊,將她掉下來的發絲順到耳后。
“你其實不用這么說的。”
楚幺捏了捏許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