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幺在喝了三杯水,吃了一頓公安局食堂的晚飯后,終于等到海濱出現。
“嫂子,審訊出來了,死者許芳和許盼弟在一個月前各自帶回來一張存折,里面有一筆兩千塊錢,而在一個星期后去了一趟縣里,再回來存折里又多了兩千塊錢,同時各自帶回來一個奇怪的棕瓶,經過家里人辨認,就是保存鐳的瓶子,那個時候,她們應該就被下達了任務,只是兩個人并沒有第一時間將鐳帶到廠子里,而是放在家里。
但由于保存不當,導致了輻射外泄,她們及其家人應該就是在這段時間內被影響到的。
我們也問詢過和她們接觸比較多的同事,也證實了他們的身體也是從大半個月前開始出現問題的。
經過比對,確定她們第一次將鐳帶到工廠是在半個月前,而半個月前正好有一批布料制作成衣服送到海關準備出口,卻因為檢測不合格被卡住沒出去,也正好驗證了這一點。
直到幾天前,兩個女工約好再次投毒,卻因為倉庫過于封閉,身體也到達了極限,才前后腳昏倒。”
楚幺聽到這,表情一直緊繃著,手緊緊地攥住。
她自認現在給廠子里所有人的待遇絕對是頂格的,就連同縣的那些國企廠子都沒法比,他們有的,她的員工都有,甚至只會更多。
可人總是不知足的,財帛亂人心,人性啊,果然是最經不起考量。
楚幺自嘲一笑,繼續問:“那他們呢?為什么突然對自己的妹妹和妻子下手?”
論理,鐳輻射帶來的影響不至于致命,只要早些發現了致病原因,及時送到大城市的醫院,人說不定還有救。
但是,僅僅過去了一夜,他們就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送自己的親人去死,這一段楚幺無法理解更無法接受,親情就脆弱不堪到這一步嗎?
“據他們交代,一開始他們并沒有動想要殺人的心思,是在衛生間聽到有人說,這突然昏迷的人,就算是醒過來腦子也徹底壞了,不能干活,甚至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家里一輩子的害,活著還真不如死了干脆。
而且在廠子里死了的人,可是能從廠子里撈一大筆錢呢,這一邊是活著給他們惹麻煩,一邊是死了給他們賺一筆錢,兩相權衡,他們就趁著沒人的時候,將人用枕頭給捂死了。”
楚幺的手死死攥住,還真是很‘現實’的理由啊。
聽海濱說完,不光是楚幺,休息室內的齊成功都快氣瘋了。
“這他媽是人嗎?這都是一幫畜生吧,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楚幺卻突然理解,找到這么腦回路這么相似的兩家人,背后那些人為了害自己,光挑選下毒的人就沒少費心思吧。
她嗤笑出聲。
“不是一類人,那些人也看不上。”
海濱也點頭:“的確,他們的丈夫和哥哥在動手之前沒有通過氣,在不同的地方遇到相似的話術,竟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一樣的處理方式,還真是……”
海濱說完,也舒了一口氣。
“不管怎么樣,案子也算是真相大白了,等廠子環境檢測結束,沒有大問題的話就可以恢復生產了。”
這算是這幾天里,最好的消息了。
楚幺還是忍不住問:“那目前位置,有那些人的消息嗎?”
所有人都知道,背后有一個巨大的推手操控著這一切,現在表面上查出來的這些,只是冰山一角,而在冰川下掩藏著的才是黑不見底的深淵。
海濱搖搖頭:“我們已經有人去銀行調查存折的情況,一邊從鐳的來源下手,就連醫院那邊都有人去調查了,但是目前為止,沒有任何的線索。”
這個結果楚幺不意外,對方明顯準備充分想要將楚一擊斃命,現在目標沒達到,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讓他們抓到小辮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