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九龍。
破敗低矮的房屋內,十幾平米,地上層層疊疊躺了十幾個人,而每個人的身邊都有那么一兩個啤酒瓶子,屋子里的味道熏的人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但他們都是生活在這里的底層人士,能在這里尋到一席之地,對于大部分人來說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們活著的底線已經低到了極致,甚至這里的有些人儼然是某些儲備。
許戰躺在唯一的高低床上層,聽著下面的人開始打呼,睜開眼看著房頂。
他的頭發糟污的已經看不出一點樣子,身上也被曬出了古銅色,要是被楚幺看到,一定氣的抱著他的頭發一絲一絲的梳順,并且告訴他。
“這么邋遢的糟老頭子我可不要。”
想到愛人,許戰已經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來。
直到窗戶處傳來幾聲敲擊聲,三長一短,緊接著又是三長兩短。
許戰坐起身,翻身下床,在地上小心翼翼往前走,避免踩到地上的爛‘尸’們。
就在他叫要踏出去的時候,被人一把抓住了腳踝。
一陣寒意從幾倍竄出來,直接搶占了他的五臟六腑,在這里,如果被發現的話,他的殘肢都出不了這扇門。
“爛仔,你干嘛去?”
嘟嘟囔囔的聲音從地上傳來,可對方頭都沒抬。
“方便啊。”
許戰的口音也帶著不倫不類的港味。
許戰嫌棄的將抓住自己的手抖落開,繼續往前走,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異常。
他的確是到方便的地方,臭氣熏天,而身邊站著一個穿著比他顯得更干凈的青年。
“劉阿斌除了那一條人口販賣的線路,什么都不愿意交代。”
“不知道,還是不愿意。”
說話的人沉默了會。
“我猜測是不愿意,劉阿斌這條線,比我們想的更有價值,但是怎么撬開他的嘴,還是要從外部下功夫。”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尤其是許戰在這里廝混了這么長時間,也明白了這些人做事的邏輯。
只要不死,其他的,就沒有所謂的底線。
劉阿斌不說,無非就是接下來吐出口的話,說了也是個死,不說,自己還能留下一條命。
而要他命的,從不是他們。
“恩。”
“我這幾天想辦法把你引薦給上面,能不能抓住機會,就看你的了。”
許戰應聲,但卻道。
“過幾天我會回北城一趟。”
聽他說話的男人驚恐的瞪大眼。
“你瘋了?”
許戰看向他:“給我一天時間足夠。”
一天?24個小時?這怎么可能辦得到。
“你怎么能辦得到?別開玩笑了,你要是出去了,這次任務只能取消。”
“夠,我回來再繼續后續任務。”
許戰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走到一半還拎了一個半滿的酒瓶子,嗅了一下,然后放下,又往前走幾步,拎起另外一個,確定里面的味道正常,才拎著往里面走。
剛進門,地上的人掙扎爬起來,嗅到許戰拎進來的酒瓶,滿意的笑了笑。
“爛仔,還知道孝敬呢,不錯不錯。”
這人不是別的,正是抓捕劉阿斌那天,被許戰退出去引走眾人的男人。
當時,他身上被砍了兩刀,在抓捕了劉阿斌后,許戰才沖進人群,把人扒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