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靳堯看著面前的湯喝了一大口,又有些泄憤似的扒飯吃肉。
等他咀嚼差不多了,才喃喃道:“我感覺我真是隨了我爸,本事不大,脾氣不小。這家伙,明明不吭不哈把我一個人丟在溫家,自己跑出去想重新創業,結果倒好,染了一身病。我這個當兒子最后一次接到他電話,居然是醫院打給我的死亡通知。”
幾人心里不是滋味,幾度開口又默默閉了嘴。
感受到氣氛微妙,梁靳堯含笑調和,“菀菀,你的手藝真好,特別好吃。”
溫思菀眼眶有些泛紅,給他夾菜,“那多吃一點。”
“好啊。”梁靳堯傻樂,又要了一碗飯。
宋牧塵默不作聲,給他添飯。
梁靳堯神情恍惚又吃了一碗飯,隨后俊臉浮起一絲傻笑,“酒杯還我吧,我聽話吃飽了。”
傅正禮緊緊抿了抿唇,把杯子重新放他面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喝!想喝就喝,我陪你。”
俞臨川解開衣服紐扣,挽起袖子,“來來來倒上倒上,一起干一個。”
“不開心別憋著了。”宋牧塵脫了外套,睨了一眼梁靳堯。
“誰說我不開心的,我有什么好不開心的,我一個人生活了十多年,早就習慣沒有爸爸的生活了。”梁靳堯輕笑出聲,可眼底卻泛起一陣悲涼。
卓嶼喝了一大杯酒,第一次生氣拍桌,“梁靳堯!你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狀態,還要維持到什么時候?”
“卓嶼!”宋牧塵不悅瞪他一眼,示意這時候別刺激他。
“梁靳堯,我們生活那么多年了,不會笑你的。何況,在座的,誰是家庭完整的。”卓嶼語氣放輕,又喝了一杯酒。
“是啊!我死要面子啊!我恨他!他為了還債賣了我,既然他要玩失蹤不會一輩子都不要出現!臨終前,倒是想起自己還有個兒子。”梁靳堯垂下眼簾,無盡的哀傷似乎把他緊緊包圍,“他沒想過,他把我丟下一個陌生的環境,我也會害怕,也會想家,想爸爸嗎?”
“小時候說你躲被子里哭,你還不承認!”俞臨川捶了他一把,語氣帶了些鼻音。
梁靳堯摸了一把臉,嚷嚷道:“又不是只有我哭,你們也有哭好不好!?”
“我沒那么嬌氣。”宋牧塵語氣涼涼。
“你當然了,你還有個姐姐陪著,我們只有自己一個人。”傅正禮揚了揚酒瓶空了,卓嶼見狀開了一瓶遞給他續上。
“是哦,我最可憐了,我第一個住進去的。”岑時安的聲音從遠處飄來,手上拿了不少吃的,“我還以為你們沒東西吃,打包了些。”
“我們有菀菀,女孩子都比較貼心。”俞臨川給他挪了個位置,從旁邊拿了碗筷給他。
溫思菀拂過耳邊的碎發,“我好像幫不上什么忙,能做的只有這些。”
“沒事,苦力活交給我們就好了。”岑時安活動了一下脖頸。
傅正禮隨口問道:“小叔叔還好嗎?”
“挺好的,起碼現在不會自暴自棄了,在健康生活,菀菀,小叔叔給你信。”岑時安從口袋里拿了一封厚厚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