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可能覺得我說這話有些無情,但是站在第三方的角度,那個農民工一開始用的方法也不對。若他真的靠這樣的手法拿來的工資,想必他以后的生活也不一定會好過。有些人很記仇,一定會報復回去。”
他抹了一把臉,“我知道啊,如果他當時愿意用正當途徑要錢,也許不至于會有這樣曲折的經歷。菀菀,其實我知道,我不應該那么感性,不然不適合做這份工作。可是我去了解那農民工身份背景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起我小時候的事情。”
溫思菀伸手覆在他的肩膀處,輕輕拍了拍。
“兩個小孩,老婆的腳還不利索一瘸一拐的,還有個癱瘓在床的母親,尿毒癥,全家指著他一個人養著。”說到這,他把手中喝空的易拉罐捏扁,“我們打官司,他要賠付那個老板幾十萬,還要坐牢,而他欠的工資甚至不到三萬。”
他聲音一哽,“有種在瀕死的駱駝上又壓了一把稻草。”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陪著他。
“我真的忍不住想起小時候,我姐把能賣的東西全都賣了。那些要債的人牽著狗,來我家把東西翻得亂七八糟,還要一臉兇神惡煞要挾我們把錢都交出來,不然就放狗咬我們。”酒精上腦,他的眼尾有些紅,吸了吸鼻子,“那時候也怨過,為什么爸爸媽媽要留下一堆爛攤子給我們姐弟……菀菀,那時候我們真的沒錢到去討飯了,跟乞丐搶東西……”
“沒事了,沒事了,不要再想不開心的事情了。”她心有些疼,控制不住上前輕輕抱著他,安撫道:“哥哥現在已經變成很厲害的成年人了。”
她似乎感受的衣服透過的濕意,手緩慢摸了摸他的頭,聲音輕柔,“相同的處境,難免你會忍不住代入。盡管在法理上來說,那人做的確實不對。但是我們還是可以資助他們家的,讓他們家好過一些。你淋過雨,現在可以當個撐傘的人了。”
耳邊傳來他輕輕的一個‘嗯’,腰間他的手越抱越緊,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找到求生的浮木。
不知過了多久,他有些不舍的從她懷里,探出頭,有些歉意的開口,“抱歉,菀菀。一定覺得我很沒用,很丟臉吧。”
“怎么會呢,人都會有軟弱的一面。哥哥拿我當自己人才愿意跟我推心置腹,菀菀還是很開心的。”她眉眼彎彎,拿起啤酒大口暢飲,有些豪放之勢。
他目光深邃細細看著她的臉上,仿佛有一道陽光照進心臟深處,‘咚咚咚’的心跳聲,讓他呼吸不禁變得有些沉重,“謝謝你,菀菀。”
“人非圣賢,都會因為一些瑣事牽絆擾情緒。不過哥哥,我的建議,你愿意資助固然是好事,但是,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讓他們有可以自食其力的手段,而不是要依靠別人而活。這樣人,才會覺得自己有價值。”
“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
“聰明。”
他眼神變得清亮,感覺全身都舒暢不少,“還是你考慮周到,我會想想辦法,看看怎么幫助他們。”
溫思菀喝了酒膽子也大了些,捏了捏他的臉,想讓他揚起笑容,“好啦,事情算是解決的了,不要不開心了,笑一個。”
“沒大沒小,都敢捏哥哥了?”宋牧塵噙著她的如白玉般的皓腕,眼神劃過一絲嬉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