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各自忙去吧,我開車送她去醫院。”汪奕東說完,追著任玉蘭下了樓。
“任姐,你站住!你在這兒等我,我開車送你去醫院。”
任玉蘭坐上了汪奕東的車,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我老公摔傷了,在醫院搶救。他收廢品,去4樓拆空調,掉下來了。”汪奕東恍然大悟,立即加快了車速。
兩個人奔向搶救室,醫生看到了家屬,搖了搖頭:“傷得太重了,沒有搶救價值了,進去和病人告別吧。”
汪奕東扶著任玉蘭進了病房,病人聽到任玉蘭的呼喚,有了一些意識,他張嘴要說什么,任玉蘭把耳朵湊過去。
“回家。”病人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
任玉蘭頓時淚流滿面,老家距濱海1000多公里,想要活著回去,談何容易?
走投無路的任玉蘭,忍不住放聲大哭。
汪奕東上前問明了情況,走出了病房。
20分鐘之后,任玉蘭的丈夫被抬上了120急救車。醫生和護士帶著儀器和藥品上了車。
“任姐,我明天要飛往法國,就不能隨行了。保重!”
“國軍,路上有什么突發狀況,你全權處理。費用我已經預交完畢,有事聯系我。辛苦了!”汪奕東拍了拍楊國軍的肩膀。
回憶到當初的場景,汪奕東紅了眼睛。
“我爸到家后,我們推著他,在房前屋后轉了一圈,不到半小時,他就安詳地走了。”
趙顯達哭著向汪奕東描述當時的情形。
“汪總的恩情,我沒齒不忘。您了解到我家窘迫的情況,又給我媽卡里打了10萬塊錢。”
“高考后,我報了紡織工程專業。我應聘到這個集團,就是來報答您當初的恩情。”
“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身份,怕他們看不起我。”
“我師傅吳峰對我非常好。可是有一天我發現,他和面料商談好的價格是21元,簽合同的價格卻是23元,我懷疑他吃了回扣,我準備收集證據舉報他。”
“有一天深夜他給我打電話:‘顯達,你去我的辦公室抽屜里,拿兩瓶藥,送到我的家里,一定要快。’”
“當我拿著藥,敲開他家的門時,我的想法動搖了。”
“我發現他的母親被他綁在床上,他在一旁照看著。
‘顯達,進來,別怕。我母親患有精神分裂癥。我手頭寬裕的時候,就送她去精神病醫院治療,實在拿不出錢的時候,就把她接到家里。’
‘我老婆去上夜班了,她白天照顧我母親。家里不能沒人,所以我讓你把藥給我送過來,下班忘記拿了,還得折騰你一趟。’”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師傅為什么會吃回扣。”
“前幾天我收到一封郵件,是供應商給師傅的匯款明細。我糾結了很久很久,要不要把這個明細交上來。最后,我還是站在了師傅的那邊。汪總,對不起。”
“顯達,你分析一下,供應商為什么會發匯款明細?”汪奕東眉頭緊鎖,順手遞給趙顯達一張紙巾。
“應該是那款風衣防水的問題,師傅和他們吵了起來,他們弄虛作假,篡改了檢測報告,師傅決定追究責任,終止合作。”
“還有誰收到了那封郵件?”
“應該不止我一人,我看到大家最近的表情都怪怪的,對師傅這個部門經理也是視而不見。”
“所以你師父就唱一出‘天航之世,舍我其誰’的好戲,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本來想將我一軍,沒想到洛子卉橫空出世。”汪奕東不由得冷笑道。
汪奕東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電話:“國軍,找吳峰談,謊稱生病請假。給他兩個選擇。一、免去部門經理職務;二、拿n+1補償走人。”
“汪總,感謝您的寬宏大量!”趙顯達非常激動。
“顯達,不要有什么思想負擔,努力工作,好好做人,以后有能力了,去幫助更多的人,這就是給我最好的回報。”
“好的,汪總,您說的話我都記在心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