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說了,它藏匿于世界各個角落,主腦是它的大腦,好比一個團隊的智腦,其中一個“它”暗中掌控汪家這么多年才被發現,那這個主腦,又怎么會輕易出現?”
“張宿淮,你說的太容易了。”
齊墨準確找出他話里的漏洞,類似智能系統的主腦,掌控大量信息,經過數據的無數次演算,它得出的結論是最真實有效的,不達到百分之百,也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了。
只剩下了百分之零點一的可能性。
少年站在他們對面,表情凝然不動,銀白的發絲覆在了他眉心處淡色小痣,蒼白的臉透露出病弱,毫無神采的眼睛看著他們。
唇邊掠過了若有若無的笑意,他伸手抓起額前的頭發拂在后面,露出了額頭,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了幾分陰冷。
“蟒蛇在暗中觀察獵物時,會分析周圍環境的一切,形式有利于它,是前提。而這在時,獵人放出最大的誘餌,擺在了它面前,你們想,它會不會主動出擊呢?”
會。
這是他們心中的答案。
懦夫才會偃旗息鼓。
霍無恙歪了歪頭,眼神里是無邪看不懂的,陌生的……算計。
“在這盤爛棋里,這顆棋子會吃掉它。”
這場棋,他三十年前就布好了,每一步,都早有預謀。
一時間,寒意攀附著無邪的尾骨一路向上,毛骨悚然。
他心跳的極快,有一種撥云見日的感覺,思路好像徹底被打通了。
胖子腦子一片空白,嗡嗡作響,霍無恙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可怕。
這個念頭剛起來,胖子就推翻了,再可怕,他也只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如果不是被逼到絕境,怎么會變成這樣,更何況他是我的好兄弟。
那記憶碎片在腦中歷歷在目,他不敢想,如果換成自己,他能不能在那種環境下活下去。
越想,就越心疼小霍。
齊墨聽完,沉默了良久,這是他第一次直面張宿淮的真實面目,心思縝密的令人心悸,即便是為了別人,與自己毫不相干,可胸口處跳動的頻率卻不在平穩了,每跳動一下,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白面黑心的少年。
霍無恙的視線停留在解雨臣身上,兩人目光交匯,一個半瞎,一個極力掩飾情緒,兩人都不看清對方的內心。
少年垂下眼,他感覺自己……有點奇怪。
嘖,煩。
比肩神明的強大青年低下了頭顱,小哥啞聲開口“張宿淮……”
恰巧,古老的鐘聲響起,一下,兩下,三下……
那三個字,被鐘聲淹沒。
霍無恙抬起頭,淡聲道:“走吧。”
少年轉身,抬腳慢悠悠的往前走去,路的盡頭是濃重的黑暗。
即使在他面前的是萬丈深淵,為了達到目的,他也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解雨臣這時才不再壓抑那濃烈的情緒,貪婪的注視著少年的身影,不甘,嫉妒,不加掩飾的欲望……可更多的還是心疼,他怕,怕小霍會再次受傷。
也怕,自己會傷了他。
霍無恙,他,有那么重要嗎?
“鐘聲敲響,時間就有了形狀,空間尺度無限放大,時空奇點被破壞,一切定律和因果都在此刻爆發出來,趁這個機會,我們逃出去。”
圓月落下,太陽升起。
霍無恙撕開糖紙,把奶糖塞進嘴里,甜甜的味道瞬間從口中炸開,他微微瞇起眼,像一只慵懶的白貓。
而真正的白貓正舔著爪子。
胖子朝他走來,伸手拎住少年背著的包“小霍啊,松開,我來背。”
霍無恙抬眸瞅了他一眼,很聽話的順著他動作,胖子如愿以償的背住了他的包。
“渴嗎,要不要喝點水?”
齊墨拿出了那個小水壺遞到了霍無恙眼前,嘴角還掛著賤賤的笑。
霍無恙伸手接過,在握住水壺的時候,齊墨“無意”碰到了他,勾著那戴著皮質手套的手指。
“啪”的一聲,齊墨的手就被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