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徹底被烏壓壓的云吞噬掉,半點清亮都沒有留下。
慌亂的人群從東北方向的散客區涌來,婦女抱著未滿月的嬰兒神情無助又堅定,尖叫聲,哭鬧聲,還有男人的大吼聲雜糅混合,南安號上的音樂演奏被喧鬧打散,僅有破碎的音節殘留。
在人潮往這邊涌時,張海哥快步朝著爆炸來源趕去,逆流而行,白熾燈一閃一閃的,緩慢有力的節奏像是一陣陣心跳。
直到喧鬧遠去,穿過散客區,天使雕像屹立在空曠又雜亂的娛樂室,昏暗的光線印在天使的臉龐,天堂,地獄,一念之間。
腳邊滾動的易拉罐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張海哥停下腳步,抽出了雙刃短刀,身邊的何剪西咽了咽口水,很識趣的往后退了幾步,又不敢離他太遠“老大,您加油!”
只見青年側了一下頭,白色小巧的針筒注射器快速掠過頸側,何剪西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張海哥是如何出的手。
在注射器掠過的瞬間,偽裝成張家族長的青年直接出手將手中的短刃擲出,噗嗤一聲,藏在天使后面的殺手倒地。
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被露出破綻的。
暗中跟在張海哥身后的三人出現,張海琪,張海俠,張海樓,三道極輕的腳步聲緩緩靠近,何剪西抖著嗓音輕聲道:“老老老大,身后!”
他似乎害怕到了極點,迅速抓住了張海哥的手臂,一個男人緊貼著另一個男人,瑟瑟發抖。
張海哥“嗯”了一聲,四周陡然陷入黑暗中,濃稠的黑暗浸入身體,有些喘不過氣來。
周圍安靜到了極點,何剪西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不知道為什么,感受不到他的心跳和呼吸,下意識的更加貼近,尋求庇護。
這是張家閉息。
心臟,呼吸放緩,身體機能運轉降低,在古墓里用于保存體力,以及對抗毒氣。
密不透風的空間里,被訓練好的身體下意識產生警惕,迎接接下來的戰斗。
張海哥身后推開抱著自己的人,點燃了一個火折子,以他為中心,火光的亮度散開,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兒站在他十米之外,直勾勾的盯著他。
這就是莫云高的終極武器嗎?
身邊的何剪西似乎被嚇著了,一動不敢動,手指緊緊拽著張海哥的衣角。
女孩兒伸手指著張海哥“我要你。”
下一瞬,火折子熄滅。
一道影子快速朝著張海哥撲來,那種速度快的幾乎叫人反應不過來。
手腕傳來巨大的擠壓力,張海哥伸出左手直接掐住了那纖細的脖子,脖子上的軟肉幾乎被捏的變形,就要加大力道捏斷骨頭時,他神情一愣。
骨頭……太軟了。
面前這個女孩兒不能用常人思維攻擊,不管是力氣,還是骨頭上的特殊性,渾身上下就像爛泥一樣,怎么打,都傷不了半分。
莫云高這腦殘,踏馬的到底研究什么玩意兒?
那還是人嗎?
就在他快速思考怎樣對付這個小怪物時,周圍腳步聲迅速響起,隨后就是肉體撞擊,擊打的聲響,夾雜著張海樓的悶哼。
張海樓從來沒想到還能遇見這么棘手的殺手,自從成年后,他很少在武力上吃虧,當然,除了張海哥。
這里的殺手,比宴會那場強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