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
二月紅沉默片刻,才道:“梨園后面有條小路。”
齊墨點頭致謝,抱著人從他身邊掠過,冷香匆匆在鼻腔轉一圈,二月紅深吸一口氣,看向兩人親密的背影,背后的手悄然握起。
張海哥的確累了,靠在齊墨肩頭沉沉睡去,原本不需要睡覺,現在身體每況日下,昏睡時間就久了些。
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下意識朝齊墨看去,眼神詢問。
“這是紅府。”
得到答案,青年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這次的事。
二月紅的宅子不大不小,清幽雅致,他喜歡清靜,沒有幾個下人,都是戲班子里的人,一邊走一邊介紹。
嗓音好聽,聽著聽著又昏昏欲睡。
直到一處破風聲傳進他耳朵,張海哥才撐起眼皮朝那涼亭看去。
只見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兒,手中拿著九爪鉤,眼神犀利死死盯著十米之外石頭上的雞蛋,九爪鉤擲出,力道在同齡人之間已經很大,準頭卻差點。
這次,他又失敗了。
張海哥徹底清醒,他一眨不眨的盯著那男孩兒,眸中帶著復雜情緒,直到舌尖刺痛才叫醒他自己。
“這是我收的徒弟,他叫陳皮。”
“陳皮?”
練九爪鉤的陳皮朝二月紅看去,拱手鞠躬“師父。”
隨后又一次拿起九爪鉤,察覺到一陣目光,他瞥向齊墨懷里的人,只看到長長白發,收回視線之時,唇角揚起一抹壞笑。
齊墨低聲道:“沒想到在這遇見陳皮。”
陳皮惡名遠揚,屠村殺人,有人說他天生惡種,早該弄死。
對這個說法,他不置可否,沒有人能決定另一個人的命運,道聽途說聽聽故事就好。
然而下一秒,齊墨否決了。
九爪鉤直接沖著懷里的張海哥,他反應迅速,抱著人跳到另一側。
二月紅眼神一冷,伸手握住他九爪鉤的前端,力道極大,陳皮一個孩子被掀翻在地,他吃痛一聲,翻過身立即朝著師父跪下。
“師父,我、我不是有意的。”
陳皮眼神頗為無辜,語氣帶著小心,看著師父越來越冷的神色,他縮縮脖子,恭敬的朝著齊墨拱手“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師父您打我吧!”
齊墨笑了一下,眼神卻極冷,這小孩兒一開始就是沖著小白菜來的,怎么不是有意的!
二月紅心里門清兒,他直接甩下那九爪鉤“張先生,齊先生,是我管教無方,一定嚴懲陳皮。”
齊墨剛要開口接話,張海哥就捏了一下他的腰。
“二爺,算了吧。”
“別罰他,他還小。”
齊墨:“?”
小白菜有仇必報,他不會不知道這陳皮是故意的,為什么還要替他說話,而且陳皮……他記得小白菜也沒接觸過他啊。
陳皮:“。”
這人挺蠢的。
嗓音清冷,褪去凌厲以及咄咄逼人的戾氣,顯得有幾分軟。
二月紅聽到那聲“二爺”,神色微頓,手指無意識的摩挲一下,喉結滾動,很多人都叫他二爺,唯獨沒有這位叫的好聽。
色色的。
他忽然有些口渴,隨后擺手叫陳皮退下。
陳皮低頭退下,在走的前一秒,他看向那白發青年,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張海哥抬頭看去,眸色微深,唇角揚起淺淺弧度,似笑非笑。
很美,可在一個十歲的孩子眼里,那就是一副勝利者姿態,嘲諷的笑!
可惡!
又蠢又可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