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哥沒應。
阿婆笑笑,推著輪椅,走到后院,數十具棺材整齊擺放,只留了一條通往后屋的窄路,輪椅過不去。
見狀,阿婆走在前頭蹲下身“阿婆背你。”
張海哥又愣住了,隨后撥動輪椅往后退。
她背不動。
他也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孩子,算我求你了,阿婆背你回家,好不好?”
回、家?
好像好多人都對他這樣說過。
張海哥垂下眼“阿婆,你背不動我。”
“我也不是你想要背回家的人。”
對面沒說話,安靜了好久,微風吹拂,萬物塵粒撥動。
他不知道怎么,忽然不敢看她。
“孩子,你小瞧我了,我就是看著年紀大了些,其實今年才44歲,身子骨硬朗著呢,我家囡囡啊十年前找不到回家的路,是我把她背回來的。”
深重的雨水拍打泥濘的山路,母親背著女兒的尸體,一步一步回家,從褲腳流出的鮮血撒了一路。
“阿婆,給你講個故事吧。”
“昭山村世世代代供奉山神,百年前洪災滑坡天災不斷,村民找來了南疆祭祀,破災免難,獻祭出一個小姑娘嫁給山神,從那以后,昭山村無災無難,村民更加相信那個祭祀,聽從安排,每十年都要選出這樣的孩子。”
“十年前,選中了一個小姑娘,她哥哥受過教育,堅決抵抗這種行為,可無論怎么反抗,都沒用,沒有村民聽他的話,只有……若華明白他,兩人偷偷謀劃,嫁山神那一天,也是他們的新婚,若華換走了他妹妹,自己取而代之,他跟在送葬隊伍身后,等所有人都走時他在進去,想救走若華。”
“可……他看見了令他恐懼的,殘忍的……那些畜生!”阿婆閉上眼,搖頭苦笑“他被扔了下去,等村民發現時人已經奄奄一息,醒來后就瘋了,不管我怎么問他若華在哪在哪,他說不出來一句話!”
“懦夫!懦夫!要是早點,早點……我的囡囡就能回家了……”
“孩子,你幫幫她吧,讓我見見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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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啟山找了每一個房間,都沒見到村長的人影,索性就開始檢查這里的布局,畢竟他曾經是張家人,也下過不少的墓,不出片刻,就發現有一處異常。
花瓶不朝陽,鏡子直對床,他轉動花瓶,那床邊的鏡子陡然翻轉,張啟山見狀,握住后腰上的槍,緩緩走了進去。
臺階又窄又陡,下面光線暗淡,卻有一盞燈長亮。
燈光周圍,盡是古籍,古籍上記載著西域,天竺幻術,他抬眼朝架子上看去,紅布條,鈴鐺,面具,符紙,還有迷幻香……
透過最深處的屏風,青年坐在桌子后,低頭紀錄著什么“張大佛爺,比我想象的來的要晚些。”
“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林景淮道:“今晚的儀式,您是見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