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厲默然許久,內心疑竇重重,他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東西李長老不能親自去要,卻要假借自己之手暗中獲取?
見到陳厲終于答應下來,李婉秋明顯放松了許多,愜意地靠在了椅背上,“我罰藍音回六合門面壁三月,若我所料不錯,這小妮子應該能跟你說些什么,所以在我們離開的前夜,你不要插門,我會去你房間問話,知道嗎?”
陳厲微微一愣,暗道三更半夜,你來我房間會不會不太合適?
但這念頭只在他腦中一閃,并不敢說出口,只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記住,在我沒有拿到東西以前,你是不能離開臨安城的,自然也救不了你爹爹,所以,你要多用點心,明白嗎?”
陳厲知趣兒的點點頭,忍不住問了一句,道:“李長老,那到底是什么東西,我能知道嗎?”
李婉秋凝目沉吟片刻,道:“具體我也不知道,應該是一顆紅色的珠子吧?”
“珠子?”
李婉秋點點頭,散了隔音罩,對陳厲揮了揮手,道:“你回去吧,記著我說過的話!”
陳厲捧起四部武功籍冊,有點魂不守舍的退出了正堂,夜風一吹,頓覺脊背一陣寒涼,原來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濕。
穿過月下小徑,回到自己的房間,放下書,關上房門后,陳厲也沒有點蠟燭,就這樣在黑暗中摸到床邊,坐了下來,一動也不動。
剛才發生的事,讓他感到莫名有種窒息。
他不明白,藍音姐奶和李長老明明是一對師徒,為什么還要有事藏著掖著,不能坦誠相待。
恍然間,他又想起藍音跟他說過的話,“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壞!”
他突然覺得,這城里的人與人之間,真的好復雜啊!
動不動就要打打殺殺,你死我活,要說省心,還真是不如在陳家溝自家的那個茅草屋里。
但想到終日咳嗽不停,身體日漸衰弱的爹爹,他寧愿相信李長老沒有騙他,他也寧愿相信,他這樣做真的能救藍音姐姐,然后,皆大歡喜。
陳厲就這樣,睜著眼,一夜未睡,他想了很多很多,他不知道誰對誰錯,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在晨曦微露的時候,他聽到旁邊房門的聲響,他知道,是藍音姐姐回來了,他突然從床沿上站了起來,他有種跑去藍音房間,去找她說說話的沖動。
但僅跨出一步后,他就停下了腳步。
在和李長老談完話后,他和藍音之間的關系,似乎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純粹了。
陳厲頓時感到一陣莫名的傷感,無力地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