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瑤小嘴一努,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姐姐,你看人家柳媽媽,不但在玉人坊說一不二,暗地里還是紫燕幫的幫主,雖說我只是個小丫頭,但這點心愿說說也不成嘛?”
碧云微微一笑,嘆了口氣,道:“你呀,柳媽媽可是南越前丞相的獨女,知書達禮,武功又好,哪里是我們這種出身可比的?”
“哼!不管怎么說,我就是不服氣嘛!”,碧瑤輕輕甩開碧云的胳膊,走到陳厲身邊。
陳厲聽了兩姐妹的對話,停下手中毛筆,無比震驚地問道:“柳師姐是南越丞相的女兒?此話當真?”
“是呀,你不知道嗎?”,碧瑤美目圓睜,看著陳厲,然后神秘地湊到陳厲耳邊,悄悄地說道:“不過已經死了,因罪被皇帝老兒賜死了——”
聽了碧瑤的話,陳厲雙目驟縮,握著毛筆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哎呀,墨都滴到紙上了!”,碧瑤一聲輕呼。
陳厲低頭一看,毛筆筆尖上滴下的墨汁已經將白紙洇了一個墨點。
碧瑤見狀熟練地取過另一張宣紙,將墨汁吸干凈。
這時碧云也走了過來,站到桌旁,低頭看向陳厲書寫的清單。
“小大夫的字寫得力透紙背,看起來很有幾分風骨呢!”,碧云不由贊道。
“呵呵,我平時只能在土里寫字,哪能有什么風骨哩,有幾分土氣倒是真的——”,陳厲被碧云夸得有點不好意思,自嘲道。
這時,碧云和碧瑤兩姐妹將陳厲夾在中間,陳厲聞到二人身上散發出的淡淡少女清香,小臉突然一紅,向后挪了挪。
這種清香的氣息讓陳厲感覺有些緊張,額頭也冒出了細汗,卻又不好說什么,只好硬著頭皮把最后幾味草藥和幾種器具的名字寫完,最后如釋重負地道:“好了,我寫完了!”
看到陳厲紅紅的小臉和額頭的細汗,碧瑤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嘴角一挑,唇邊的一顆美人痣更顯嫵媚。
碧云將清單拿在手中,卷了起來,對陳厲道:“小大夫,柳媽媽說這事務必要在今天做完,我們這就去準備了,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陳厲略一沉吟,他擔心藍音今天會來找他,便道:“一會兒我還要煉功,就不去了,你們早去早回,有些草藥還要處理一下才能用。”
碧云點點頭,笑道:“也好,反正你以后就住這兒,想出去玩可以隨時叫我們哦!”
“就是,小大夫,你可不要不好意思呀,我和姐姐最喜歡出去玩了,而且你要帶我們出去,柳媽媽一定不會阻攔的!”,碧瑤嘻嘻一笑,朝陳厲擠了擠眼睛。
陳厲苦笑著點了點頭,兩個姐妹的歡聲笑語和如花的笑靨讓他的心情變得松快了些。
看著碧云、碧瑤在院中踩出的兩行整齊的腳印,陳厲出神了片刻。碧云和碧瑤,算是他在臨安城里遇到的,活得最開心的兩個人了。
一陣風來,卷著冷氣灌進屋子里,還帶進來一片片的雪花,落到炭盆里,火紅的炭盆里一陣滋滋輕響。
陳厲深吸一口涼氣,肺腑頓時通透,精神也為之一振,已經習慣了天天練功的身體,一天不練就渾身難受。
伸展了一下發麻的腿腳,陳厲換上一身利索的緊身黑衣褲。
這身衣褲是胡師兄為了他練功方便,特意從劉三娘那里定做的,一共做了兩套。
從枕頭下抽出冰涼烏黑的靈蛇劍,陳厲信步走到院中,腳下的積雪咯吱作響。
凝立在一塊數丈見方的雪地上,排除雜念,陳厲緩緩抽出了冷冽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