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馬嘯天這殺豬般的慘叫,陳厲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氣,撤回了寒光閃閃的靈蛇劍。
馬嘯天受此一劍,在幫眾面前出了丑,眼底不由閃過一抹怨毒,一臉橫肉的臉上,再也找不到半絲笑容。
就在這時,一個馬幫幫眾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叫嚷道:“幫主,不好了,整個貨場都被紫燕幫給圍了,給王府報信兒的兄弟都被擋了回來,劉順想闖過去,被人砍死了!”
“什么?”,馬嘯天呼哧呼哧地向前走出幾步,一腳踹翻了來報信兒的幫眾,嘴里罵道:“不中用的東西,連個信兒都報不出去!”
馬嘯天之所以和陳厲耗到現在,完全是為了拖延時間,他知道紫燕幫的實力,硬拼是拼不過的,他在等待王府的救兵,此刻,眼看救兵無望,自己又受了辱,立刻兇相畢露。
轉身對著陳厲陰森森地說道:“陳幫主,你真的要為了一個人而開啟幫爭?你要知道,我馬幫背后可是世子和血影門!單指著郡主撐腰,你可是斗不過我們的!”
陳厲這才明白,這馬嘯天一會扯出血影門唬人,一會又請自己喝酒,原來是在等救兵呢,不由冷冷一笑,道:“幫爭不幫爭的我不關心,但若我要的人有什么三長兩短,今天你整個馬幫都要給他陪葬!”
馬嘯天聽了陳厲的話,心底暗抽一口冷氣,色厲內荏地道:“陳幫主,你,你可不要太狂妄!弟兄們,給我抄家伙!”
一時間,拔刀拔劍之聲不絕于耳,兩方勢力再次劍拔弩張起來,只是這次馬幫的幫眾卻無人敢在遠處拉弓放箭,對準紫燕幫的幫眾。
眼看救兵無望,馬嘯天想到陳鐵如今的樣子,知道今日事是難以善了了,鬧不好自己英明一世,可能真就交代了,還不如一拼,猶其是剛才中的那一劍,讓他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著實把他嚇得不輕。
所以他一邊讓幫眾抄家伙,一邊卻暗暗向后退去,離陳厲遠遠的,這家伙的劍太快,快到他根本看不清,他可不想再平白挨上一劍。
“去把老子的半月鏟拿來!”,距離陳厲足足有四五丈遠,馬嘯天這才松了一口氣,讓手下把他的兵刃取了過來。
一鏟在手,他心里頓時多了幾分底氣,看著手下的幾十個幫眾手持刀槍,圍在自己四周,而對面持劍的十幾個紫燕幫幫眾都是女子,他的膽氣頓時壯了起來。
對于眼前發生的這些事,陳厲根本視而不見,現在他只關心四叔的安危,就在剛才,若是從馬嘯天口中真的聽到了四叔的死訊,憑他心底涌動著的那股陰冷的意志,他還真有可能下令屠幫!
在極致的怒火下,他覺得自己的心底有一股陌生的,極為陰冷的意志正在慢慢蘇醒。
也是在剛才,當他看到從馬嘯天喉間流下來的鮮血時,心中莫名多了一股噬血的快感,若不是還沒有看到四叔,剛才那一劍,他真的很想狠狠地刺下去!
陰冷、噬血,這兩種陌生的感覺,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興奮,恍然間,他突然想到了那顆神秘的血珠和那團奇怪的黑霧,不知這兩種奇怪的感覺和這兩者有沒有關系?
不多時,一個胡子拉碴,腳戴鐐銬的瘦弱男子被拖了過來,被扔在了空地上,然后,拖他過來的幾個幫眾快速閃開,抄起鋼刀,和其它馬幫幫眾站到了一起。
這幾個人剛才已經見識過陳厲一招就制服了幫主,對陳厲極為忌憚,可不愿在此時受到波及。
當陳厲看到被扔在地上的瘦弱男子時,渾身劇震,握著長劍的手不禁一顫,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叔因為長年打鐵,身子骨很是健壯,人長的也白凈,但眼前癱坐在地的這個人,怎么看也不會是四叔啊!
“鏘!”,陳厲一咬牙,收劍入鞘,緩步向那個瘦弱男子走去。
他的心跳越來越快,握著劍的左手,越攥越緊,他歪著頭,凝著雙目,他想透過那個瘦弱男子披散著的亂發,看出他的眉眼。
可是,他竟看不清,那男子亂發上沾著許多雜草和木屑,濕乎乎的,有的緊貼在臉上,男子的身上竟還沾著牲口的糞尿,散發著陣陣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