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郡主腰牌的用處到底有多大,在來靖王府前,陳厲心里還真沒底。
敢來靖王府,完全是憑著一腔怒火和不服輸的勁頭,還有一點就是,他想趁此機會親自探一探靖王府的虛實,為下一步的計劃稍作些打算。
現在看來,李長老給他的這塊腰牌在侍衛眼中還是有相當份量的,只要他們能痛快敞開王府大門,不干涉他要做的事,那么他拿出這塊腰牌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大大超出了陳厲的預料。
王府門前突然變得十分安靜,侍衛長望向郡主腰牌的眼神里,竟含著若隱若現的狂熱光芒,仿佛那是一件圣物。
“閣——,閣下手中的郡主令牌可否借在下一觀!”,那侍衛長的語氣不但變得十分客氣,竟還微微發著顫,顯然是極為激動。
“郡主令牌?”
陳厲心頭這才恍然。
只因這牌子上只寫了郡主的名諱,陳厲錯把它當成了一塊普通的腰牌,并沒有想到這竟是一枚郡主令牌。
剎那間,他覺得李婉秋對自己的信任似是有點沉甸甸的了。
腰牌和令牌的區別還是很大的,腰牌只管出入一地之用,就像他入城時辦的木腰牌,而令牌則是可以代主發號施令的威權之物!
陳厲將令牌遞給侍衛長。
那侍衛長早收了長劍,下意識的擦了擦雙手,將令牌恭敬的接在手中,看起來十分小心和緊張,生怕失手把令牌掉在地上跌碎了似的。
侍衛長將令牌放在手中細細的看著,像是看著一件極心愛之物,而他身后的侍衛們似也對這令牌感到極為好奇,都伸長了脖子。
片刻之后,陳厲不得不輕咳兩聲,以示提醒。
侍衛長的臉色一紅,這才意識到不妥,好在他那古銅色的臉雖紅,卻也看不太分明,他用袖子小心擦了擦令牌后,十分恭敬的還給了陳厲。
就在陳厲搞不明白他們為何會對這令牌那么感興趣時,只見那名侍衛長鄭重的整了整盔甲,肅然道:
“見此令者,如見郡主,敢有不敬犯上者,斬!參將羅威參見郡主殿下!”
“參見郡主殿下!”
陳厲手拿令牌,愣在了馬上。
本來他端坐馬上,只是想狐假虎威的不墜威勢,如此才好拿出“腰牌”,順理成章的讓這些守衛們乖乖放行。
此時看來,李婉秋給他的這枚令牌的威權,遠遠超出了他的期望。
看到馬下呼啦跪了一地的侍衛,聯想到剛才這侍衛長的眼神,陳厲敏銳地覺察到,李婉秋在王府中的地位可能并不像是坊間所傳的那樣弱勢。
陳厲略一沉吟,翻身下馬,他身后的紫燕幫眾也隨著幫主一起躍身跳下馬來。
坐馬車里的陳鐵,透過車廂前簾的縫隙,看到了這令他終身難忘的一幕。
他從小混跡市井,總想著有一天能鯉魚躍龍門,成為富人大戶,翻身不再做那窮苦人,但鉆營了一輩子,卻最終還是一無所有。
而此時的虎子——,竟擁有了他想擁有的一切,這讓他心生羨慕,甚至還有那么一分微不可察的嫉妒之意。
這命數,當真天定嗎?
陳鐵在車廂中獨自喃喃,卻是無人回答他。
陳厲將羅威扶起后,說道:“我來王府,是要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