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棵面上枝繁葉茂,實則傷痕累累的大樹,谷雨忽然有些心疼。
看向眾人沒好氣道:
“它是從其他地方被移植過來的,移植大樹的辦法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俗話說,樹挪死,人挪活。
像這樣的大樹,地上的樹冠有多大,地下的根系就會有多大甚至更大。
每移栽一棵樹,就要砍斷它的地下根系,這就相當于砍掉它一半的身體。
將它弄得奄奄一息,移植到新地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終于活下來了。
人類又修建它的枝葉,再一次砍掉它的手。
它樹干上那么多,被鋸掉枝椏留下的樹瘢……”
這該有多痛啊!
谷雨感同身受,眼眶紅了。
她完全理解大樹對人類的厭惡甚至仇恨,這要換成她,見一個殺一個。
大樹現在卻僅僅只是警告,不準人類靠近。
商默走到谷雨身后,握住她的手,谷雨回頭看著商默,小臉埋進他懷里,
嘟囔一句,“人類好壞!”
“嗯……”
商默不知道該說什么,事實擺在面前,似乎沒什么好辯解的,只得低聲道:
“人有壞人,但也有好人,不能一概而論。”
聽完谷雨的話,大伙兒都沉默了,他們以前都是普通人,哪里能考慮這么深。
在絕大多數人看來,植物就是植物,它們不會說話,就那么靜靜地在那里,
誰又知道它們會不會痛,會不會憤怒?
調整了一下情緒,谷雨似提醒又似警告地說道:
“人類做的每一件事,老天都看在眼里,無論如何,最終都是要承擔后果的。”
谷雨不是第一次這樣說,隨著遇見的進化植物越來越多,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也越來越深。
有時候她都懷疑,這場末世或許就是老天懲罰人類的。
人類的存在就是搞破壞。
萬物之靈,沒有承擔起應有的責任,老天就要毀滅他們,重新換一個能承擔起萬物之靈責任的種族。
這么一對比起來,
原來的世界,人類修者縱使爾虞我詐,
但他們能溝通天地,了解一些天地的意愿,也不會破壞天地根本。
而這個世界的人類卻將天地搞的千瘡百孔,不堪重負。
谷雨看了都心疼。
馮闊眉頭緊鎖,看向谷雨問道:“那以后咱們怎么辦?總還是要活下去吧?”
谷雨說道:“人類沒死光,就是一線生機,能不能抓住機會,就看人類自己了。
植物其實是很平和的,它們像大地一樣,接納著所有生命。
你們的善意,它們能感知到,不要將它們僅剩的平和與善良也消磨殆盡。”
大家有沒有聽進去,谷雨不知道,她只是希望人類能和大自然和平共處。
為了生存,人類吃動植物,這無可厚非。
但在生存之外。
她希望人類能保有善意,像植物對人類一樣,不要壞得那么徹底,與大自然為敵,只能自取滅亡。
“不摘果子了嗎?”
馮闊的小弟看了看眾人,小聲問道,看著那滿樹的果子,就這么放棄也太可惜了。
谷雨一下從商默懷里抬起頭,不吃虧道:“為什么不摘?當然要摘,走了這么遠,總不能空手而歸。”
“怎么摘?”
“大樹不讓咱們靠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