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阿溟?”
她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這個,手猛然一緊。
帝玄溟看著對面出現的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卻格外淡定。
他捏了捏洛璃的手,“不要信他,這地方詭異,這恐怕是用來阻礙我們腳步的邪術。”
對面的帝玄溟卻蹙眉道:“阿璃,不要信他,我方才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才趕過來。”
洛璃聲音微冷,“還真是好手段。”
兩個帝玄溟具是一愣,“什么?”
洛璃卻沒有解釋,只是挑眉道:“你們都說自己是帝玄溟,可有證據?”
渾身是傷的帝玄溟神色微凝,語氣陰暗難辨,“阿璃,你不信我?”
洛璃掃了他一眼,煞有其事道:“咳咳,你們兩個一模一樣,我自然是要好好分辨一下。”
對面并未受傷的帝玄溟勾唇一笑,那笑容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邪氣,與帝玄溟慣常的冷峻或無奈截然不同,“阿璃,到我這來。”
洛璃抬眸看過去,眼神銳利如刀,“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拿什么證明,你就是真正的帝玄溟?”
未受傷的“帝玄溟”笑容更深,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從容。
他向前踱了一步,姿態優雅卻帶著無形的壓迫感:“證明?阿璃,你我之間,還需要那些俗物證明嗎?你仔細看看我的眼睛,感受我的氣息,難道還不夠嗎?”
他刻意模仿著帝玄溟低沉磁性的嗓音,卻總透著一股黏膩的陰冷。
“不夠。”洛璃斬釘截鐵,握著身邊受傷帝玄溟的手卻悄然緊了緊,一絲精純的混沌之力無聲無息地渡了過去,助他穩定傷勢和抵御魔氣侵蝕。
她能感覺到身邊人身體的緊繃和那份強壓下去的虛弱憤怒,這才是真實的反應。
她目光如炬,緊盯著對面那個“完美無瑕”的帝玄溟,“魔域詭譎,幻象萬千。
一個連自己為何會在此地、為何毫發無傷都解釋不清的‘帝玄溟’,憑什么讓我相信?”
她微微側身,似乎將重心向受傷的帝玄溟傾斜了一點點,形成一種保護的姿態,同時繼續對假貨施壓:“你說你感受到氣息才趕來?好,那我問你,我們分開前最后約定在何處碰面?你離開不離城時,我穿的是什么顏色的衣服?”
她拋出的問題看似尋常,卻都是只有真正的帝玄溟才會注意并記住的細節。
對面的“帝玄溟”眼中猩紅的光芒極細微地閃爍了一下,那完美的笑容出現了一絲極其短暫的僵硬。
這些問題顯然超出了他“復制”的范圍。他沒想到洛璃的試探如此刁鉆具體,不再糾結于力量或傷痕這些可以偽造的表象,而是直指記憶的核心。
就在這剎那的遲疑間,洛璃身邊的帝玄溟猛地咳嗽起來,嘔出一小口暗紅的血,氣息更加萎靡,但他看向洛璃的眼神卻充滿了焦急和不容置疑:“阿璃!別跟他廢話!他在拖延時間!此地……有東西在蘇醒!”
他艱難的抬手指向最初那片散發著古老腐朽氣息的陰影深處,那里的波動似乎比剛才更活躍了一些,仿佛有什么龐然大物在緩緩蠕動。
洛璃心頭一凜,帝玄溟的警告印證了她的感知。
前有不知道什么東西將要蘇醒,后有這不知底細的假貨堵路,巨石頂端那個猩紅目光的陰影也不知潛伏在何處。
時間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