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深覺疲憊,也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
晨光透過精致的雕花窗欞,在室內灑下溫暖的光暈,空氣中彌漫著庭院花草的清新與一夜安眠后的寧靜。
洛璃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帝玄溟沉睡的側顏。
他面朝她,呼吸均勻悠長,深邃如夜空的眉眼在沉睡中斂去了平日的冷冽與威嚴,顯得格外柔和。
幾縷墨發隨意地散落在枕畔,勾勒出流暢的下頜線。
陽光恰好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留下扇形的弧影,靜謐得如同完美的雕塑。
一種難以言喻的暖意和安心感悄然在洛璃心頭彌漫開來,驅散了遺跡殘留的冰冷與血腥。
她靜靜地躺著,沒有驚動他,只是用目光細細描摹著他的輪廓。
就在這時,帝玄溟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他緩緩睜開眼,那雙深邃如淵的眸子初醒時帶著一絲朦朧,但幾乎是瞬間就恢復了清明,精準地捕捉到了近在咫尺的正凝視著他的洛璃。
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洛璃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深處瞬間涌起的關切緊張,以及確認她安然無恙后如釋重負的柔軟。
“醒了?”他的聲音帶著剛醒的微啞,低沉而磁性,手臂自然地抬起,穿過她的頸后,將她輕輕往自己懷里帶了帶,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稀世珍寶。
“感覺如何?身體可有不適?”
他的懷抱溫暖而堅實,帶著令人安心的氣息。
洛璃順勢依偎過去,將臉埋在他頸窩,汲取著那份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暖意,低低應了一聲:“嗯。還有些疲憊,不過已無大礙了。”
她頓了頓,補充道,“你呢?傷勢恢復得如何?”
“已無大礙。”帝玄溟的下頜輕輕蹭了蹭她的發頂,手臂收緊了些,“昨日回來,感知到你氣息疲憊至極,便守著你。看你睡得沉,就沒驚動。遺跡之事,白澤大致與我說了。”
即使只是轉述,他也能想象出那場景的兇險萬分。
魔神意志,哪怕只是碎片殘留,其混亂瘋狂與侵蝕性,足以讓圣君巔峰都神魂受創甚至墮落。
洛璃以圣君之境強行鎮壓,其中兇險,難以言表。
“不得不為。”洛璃在他懷中悶悶地說,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我本來就是沖著它去的。”
“我知道。”帝玄溟的聲音低沉,帶著心疼和一絲不容置疑的強硬,“下次,無論如何,也要帶我一起。”
他無法容忍她再次獨自涉險至此。
洛璃沒有反駁,只是在他懷里輕輕點了點頭,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沉穩心跳。
這份無聲的承諾與守護,比任何話語都更有力量。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依偎了片刻,享受著塵埃落定后的溫存時光。
晨光在相擁的兩人身上流淌,靜謐而溫暖。
帝玄溟指腹輕輕摩挲著洛璃的肩頭,吻了吻她的發頂的“再歇息片刻也無妨,不離城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