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力量與他體內流淌的宿家血脈產生了強烈的呼應,幾乎要破體而出,卻又被對方那絕對冰封的領域牢牢壓制。
魔氣消散后,宿清玥終于可以共鳴到他體內的冰封王座血脈。
他死死盯著宿清玥,周身被強行壓下的戾氣再次翻騰,卻在對方那純粹浩瀚的冰寒威壓下如同撞上無形壁壘,發出沉悶的嗡鳴。
那雙深邃的眼眸中,燃燒著赤紅的火焰,是憤怒、是質問,幾乎要化為實質的利劍刺向對方。
“我母親……”帝玄溟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血腥氣,“她如何?”
宿清玥的冰眸凝視著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視血脈本源。
她沒有立刻回答帝玄溟的質問,而是將視線轉向洛璃,清冷的聲音如同冰珠落玉盤,不含一絲溫度,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洛城主。”
洛璃端坐主位,迎著對方那足以凍結神魂的目光,神色平靜如水:“圣女,三日之期已至,宿家意欲何為?”
她單刀直入,沒有絲毫寒暄。
宿清玥冰藍色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似乎對洛璃的直白和沉穩略感意外。
她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冰冷:“閻野之事,經宿家秘寶‘溯光鏡’映照過往本源,確認屬實。”
她的話語如同宣判,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九重天神主,確為上純血古魔種,竊位篡世,屠戮古族,罪孽滔天。其為魔神傳承之首選,亦是諸神大陸最大之禍源。”
宿清玥的陳述簡潔至極,卻字字千鈞,徹底坐實了洛璃的驚天之言。
她微微停頓,目光再次落回帝玄溟身上,那冰魄般的視線仿佛要將他從里到外凍結。
“至于宿寒漪……”提到這個名字時,她冰冷的聲音似乎有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她之殘魂,確在冰封王座的祖地凝魂淵內,由玄冰魄溫養,魂火尚存,無消散之憂。”
“無消散之憂?”帝玄溟猛地踏前一步,竟在宿清玥那絕對的冰封領域中撕開一道灼熱的氣浪,“這便是你們宿家所謂的照料?我要見她。”
宿清絕臉色一變,想要開口勸阻,卻被宿清玥一個眼神制止。
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帶著凍結一切的力量。
宿清玥并未因帝玄溟的爆發而動容,她的聲音依舊平穩冰冷:“凝魂淵乃冰封王座的核心所在,玄冰魄溫養殘魂需絕對靜寂,不容絲毫驚擾。貿然進入,魂力激蕩,恐有潰散之危。”
她陳述著冰冷的字眼,如同在宣讀不可更改的規則。
“借口!”帝玄溟怒極反笑,眼中血色更濃。
“并非囚禁,亦非阻攔。”宿清玥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長久地停留在帝玄溟臉上,那冰藍色的眼眸深處,仿佛有極其復雜的冰層在緩慢移動,
“宿寒漪之殘魂,是維系冰封王座之下封印的關鍵鑰匙之一。鑰匙不穩,封印將裂,魔神之力一旦溢出,后果非汝所能想象,亦非宿家一族可擔。”
她的解釋冰冷而殘酷,將責任與親情置于無法調和的矛盾天平之上。
帝玄溟冷聲道:“為了你們宿家所謂的職責,難不成要讓我母親永遠待在那等冰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