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殘魂的脆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凝魂淵是她的庇護所,也是無形的牢籠。
強行喚醒重塑,成功的希望渺茫,更可能加速其消散。
玄夜抱著胳膊,臉上慣有的玩世不恭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凝魂淵……那地方就是個天然的神魂墳場,只進不出,只養不活。宿寒漪的魂體能在里面維持不散已是奇跡,想在里面給她重塑肉身?呵,這比讓這小子剛才直接炸了還難。”
他指的是帝玄溟強行融合血脈時那同歸于盡的兇險。
噬日沉默地點頭,吞月則憂慮地看向洛璃和帝玄溟。
希望似乎再次被推到了懸崖邊,而且比之前更加遙不可及。
宿清玥看著眾人沉重的表情,冰藍的眼眸中也滿是苦澀:“我知道這幾乎不可能。宿寒漪的殘魂,就像螢火,微弱,且只能存在于那個特定的環境中。強行帶出,或者試圖在淵內注入過強的生機,都會導致她徹底熄滅。”
殿內只剩下玄冰源臺粉末飄落的細微聲響,冰冷而死寂。
魔淵的威脅如同懸頂之劍,冰神殘魂的混亂如同即將熄滅的燈芯,而唯一能解決問題的鑰匙,卻被鎖在了一個無法打開的盒子里。
帝玄溟的目光落在洛璃身上。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眼神深邃,似乎在思索。
混沌玉在她掌心微微閃爍,散發著柔和而古老的光暈。
時間一點點流逝,壓抑的氣氛幾乎讓人窒息。
就在這時,洛璃的目光從混沌玉上抬起,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混亂的迷霧被一種近乎冷酷的清明所取代。
她沒有看宿清玥,也沒有看玄夜他們,而是直直地望進帝玄溟那雙蘊含著新生力量的異色瞳眸。
“阿溟,”她的聲音平靜得有些異常,帶著一種穿透力,“你的冰火同源之力,感覺如何?”
帝玄溟微微一怔,隨即沉下心神感知體內那緩緩旋轉暗金漩渦。
每一次力量的流轉,都帶著冰的絕對寂滅與火的狂暴創生,兩種極端屬性在混沌真意的調和下,達成了某種不可思議的平衡與統一,形成一種全新凌駕于單一血脈之上的本源偉力。
“穩定,強大,銳利。”他言簡意賅,每一個字都蘊含著絕對的力量感。
“很好。”洛璃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銳利如刀的弧度。
她的視線轉向宿清玥,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圣女,我們不需要等冰魄之心自己出現,也不需要讓宿寒漪前輩在凝魂淵內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