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帝玄溟深吸一口氣,壓下血脈深處翻涌的悸動與那刺骨的寒意。
他第一個伸手,推開了沉重冰冷的殿門。
宿清玥緊隨其后,玄夜、噬日、吞月三人魚貫而入。
當眾人踏入永寂殿的剎那,一股比之前強盛百倍的神威撲面而來,幾乎讓人窒息。
冰魄之心柔和的光輝下,冰神宿霜翎懸浮于冰臺之上,冰藍神甲流轉著法則的光暈,完美得不似凡塵。
她僅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成為了這片天地的絕對中心,萬物俯首。
宿清玥激動得渾身輕顫,單膝跪地,聲音帶著哽咽與無比的虔誠:“宿家當代圣女宿清玥,恭迎始祖蘇醒!宿家上下,永世感念始祖護佑之恩!”
玄夜只是挑了挑眉,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眼神銳利地打量著這位新生的冰神。
噬日和吞月則微微躬身,姿態不卑不亢。
他們三人都是與宿霜翎同處過一個時代的人,自然沒有什么敬畏可言。
帝玄溟的目光則第一時間落在了洛璃身上。
看到她臉色紅潤,氣息平穩,顯然已無大礙,他緊繃的心弦才稍稍放松,隨即才將深沉的目光投向那位與他血脈同源的大荒神祇。
冰神宿霜翎的目光淡淡掃過跪伏的宿清玥,那眼神里沒有激動,沒有欣慰,只有如同審視一件物品般的平靜與疏離。
“宿家后人?”她的聲音空靈依舊,卻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漠然,“血脈之力稀薄至此,已不堪大用。冰封王座沉寂萬載,爾等守護不力。”
宿清玥如遭雷擊,猛地抬起頭,臉上血色盡褪,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茫然和受傷。
她萬萬沒想到,日夜期盼才得以復生的始祖,蘇醒后的第一句話竟是指責和否定。
那冰冷的語氣,如同萬載寒冰,瞬間凍僵了她滿腔的孺慕之情。
玄夜嗤笑一聲,毫不掩飾眼中的嘲諷。噬日和吞月皺起了眉頭。
帝玄溟的異色雙瞳驟然一縮,一股難以言喻的怒意與寒意交織升騰。
他可以不在意冰神對自己的態度,但她對宿清玥,以及對整個宿家付出的否定,尤其是對洛璃方才那幾乎耗盡生命的付出視若無睹的冷漠,讓他胸中戾氣翻涌。
他握緊了拳,周身暗金光芒隱隱流轉。
冰神的目光終于落在了帝玄溟身上。
那目光穿透一切,瞬間鎖定了帝玄溟體內那復雜而強大的血脈力量,屬于宿家血脈。
“你,”冰神宿霜翎冰封般的完美面容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
那冰藍神眸驟然銳利如刀,一股更加恐怖的寒意瞬間彌漫整個永寂殿,連冰魄之心的光芒都似乎黯淡了幾分。
她盯著帝玄溟,一字一句,帶著刺骨的冰冷與毫不掩飾的審視:
“你身上,為何有不屬于宿家血脈的氣息?”
玄夜眼中劃過一抹不滿,他踏前一步,隱隱與帝玄溟并肩。
語氣中帶著慣有的玩味卻暗藏鋒芒:“喂,說話客氣點。這小子可是豁出命來幫你鎮壓魔淵侵蝕,洛璃更是為你煉制了丹藥重塑肉體,如今你一睜眼就興師問罪,這就是冰神的做派?”
“放肆!”冰神宿霜翎的目光瞬間鎖定玄夜,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般碾壓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