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宴原本走在我后面,但此刻,他往前兩步和我并肩。
“走吧。”
我沒有再看沈南庭一眼,只是就那么跟上了司宴的步伐。
我腦袋還是暈乎乎的近乎站不穩,司宴給我開了車門。
我上了后座。
他體貼的開了空調。
車里的溫度逐漸升溫,我就那么眼神空洞的坐在后座上看著車窗外的倒影出神。
“溫眠,去哪兒?”
在我出神之際,司宴已經開了口。
我看向前方。
男人身上還穿著白大褂,他是在工作期間跑出來的。
我心里不免有自責愧疚感。
“抱歉司宴,今天的事情本不應該牽扯上你的,是我自私的把你拉了進來。”
司宴開口道:“既然已經把我當成了朋友,那就不需要這樣客氣。朋友之間互幫是正常的。”
“只是溫眠,我幫你也并非出于友情。我說了,你是我的患者,你今天復查掛了我的號,可突然消失不見于我而言也有責任。”
我悄然抿唇:“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司宴沉默片刻。
我又道:“只是司醫生,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自己想。”
我:“……”
這人今天看著怎么有些奇怪?
他道:“猜的。”
我愣了半天,終于反應過來:“那你也很聰明。”
“當時沈南庭發了瘋一樣的滿醫院找你,調醫院各處監控,我們都知道你上了一輛出租車,我循著出租車的路線圖猜測你去了婦幼醫院。”
“但沈南庭似乎被什么東西帶偏了,他這才晚了一步。”
帶偏沈南庭的是我留在出租車上的手機。
我看著車窗上的影子,這才發覺自己將假發落在了醫院里。
我很不自然的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短短的頭發。
我愛惜自己的頭發,特別喜歡看到鏡子里自己長發飄飄的樣子可如今這副模樣……
太多的事情堆積,像是沉重巨石壓在心口。
我喘不上氣,理不清頭緒,看不清前行的道路,不知道該怎么走。
心里一瞬間酸澀起來。
那股子酸澀直逼眼眶,隱隱有落淚的征兆,我偏開頭往用副駕駛的椅背當擋板。
淚水順著眼角滾落。
一滴,兩滴……越來越多。
我強忍著沒讓自己哭出聲。
很丟人,很沒骨氣。
我真的麻煩了司宴好多。
他攤上我這樣一個病人也真是他的災難。
我心里這樣想著,完全沒察覺到車子是什么時候停下的。
等哭的差不多了,一只手忽然出現在眼前。
那人手里拿著帕子遞給我。
我:“……”
“哭是一種情緒的表現,不丟人,也不是什么壞事。人傷心難過的時候是一定要哭出來的。”
“溫眠……”
他忽然喊我的名字。
我像只鵪鶉般藏在椅背后的腦袋探出來,我看向司宴。
他也恰好從駕駛位上回過頭看我。
視線相交。
他清冷的眼隨和從容,莫名給人安心的感覺。
他說:“溫眠,眼前不止一條路,愛錯了人也不是你的錯。這是人生的體驗,人活一輩子不過三萬天,各種體驗疊加才算是活的有滋有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