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旸與戚夫人到達未央宮遺址的時候,太陽已經從地平線下露出了半個腦袋,照亮了所有的街景。
此時此刻,這里已經聚集了一些人……
“……”
越是到了這里,戚夫人反倒越發的沉默,不需要左旸繼續領路,她便已經加快了一些腳步,徑直走向了前殿遺址的那處高臺。
這里是整個未央宮的制高點,能夠俯瞰整個未央宮遺址的全貌。
左旸見戚夫人如此,也并不插話,只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后,他知道在這種時候,任何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最好還是讓戚夫人自己去消化與接受會比較好。
“是這里了,此處正是未央宮,想不到……”
站在這處高臺上,戚夫人先是抬眼望了一眼位于北方的那座長陵山,臉上的神色便已經悵然起來,仿佛自言自語,又仿佛在給左旸介紹一般指著位于前殿東側的一處地基的喃喃說道,“那里是椒房殿,因其宮殿墻壁以椒粉和泥涂抹,殿中長年芳香襲人,因此得名,當年毒婦呂雉便居住于此。”
說完,她又自顧自的下了高臺,直奔椒房殿后面的一處較小的地基,等到了這處地基旁邊,她才終于放慢了一些腳步,走到臺上緩緩的跪坐了下來,從地上捧起一捧黃土,悵然若失的道:“此處叫做漪蘭殿,乃是吾當年棲身的居所……”
“時過境遷,滄海桑田,本是如此。”
左旸不喜不悲的說道。
“嗯……”
戚夫人輕輕應了一聲,便又不再說話,只是那么靜靜的跪坐著,看著碰到手中的黃土,似是想從中感受這座她所居住過的“漪蘭殿”在朝代更迭中所經歷的一切。
如此過了良久之后。
戚夫人站起身來,臉上竟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語氣淡然的說道:“走吧,吾想去長陵看看。”
“好。”
左旸見她這副神態,知道這是一個好現象,自然也不會怠慢。
如此等他們再到達長陵遺址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從地平線下升了起來,陽光照射過來,竟還有些刺眼。
而如今的長陵,已經只剩下了兩個光禿禿的巨大的黃土包,以及幾處守靈或是陵寢的遺址,西邊的土包為漢高祖劉邦的高祖陵,而東邊的土包則是呂后陵,兩者看起來都好不凄涼。
然而出乎左旸所料的是。
他們二人率先路過戚夫人怨恨的屬于呂雉的那座土包的時候,她竟眼睛連斜都沒有斜一下便徑直過去了,更沒有說什么多余的話。
只有來到劉邦墓前的時候,戚夫人才終于駐足。
“多謝汝帶吾來此,汝與那呂雉并非一路人之,吾亦不會教汝為難。”
回過頭來,戚夫人看著左旸,語氣柔和的說道,“請再允吾一曲舞的功夫,吾便再無掛念,自當安然離去。”
“請!”
左旸沒想到戚夫人居然這么容易就想通了,心中大喜的同時,自然是連忙答應。
“多謝。”
戚夫人點了點頭。
再回首時,被她附體的夏天便已在這曠野中翩翩起舞,甩袖折腰花樣繁復,嬌軀翩轉,極具韻律之美,這正是歷史傳聞中戚夫人最為擅長的“翹袖折腰”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