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池宮主并不吃他那一套,依舊冷笑道,“如今你在我手中不堪一擊,我更要你好好的活著,用不了多久,你前來找我尋仇卻被我擊敗的消息便會傳遍整個江湖,屆時你這‘關中大俠’的名頭也將會變成一個笑話,而這一切皆是因為我,因為你當初對我做的那些事,我要你至死都活在我的陰影之中,人人提起你來便會想到我,這便是我對你的詛咒!”
“毒婦!毒婦!毒婦!咳咳……”
楊培風目疵欲裂,一邊叫罵著一邊又連吐了好幾口鮮血。
左旸在一旁看著,心里很想提醒他,哥,你要是真這么悲憤不如直接自殺算了,這樣一來你輕松了,也省的臟了曦池宮主的手。
“呵呵。”
曦池宮主卻只是站在遠處冷冷的看著他,顯得不悲不喜,波瀾不驚。
然而左旸卻知道其實并不是這么回事,他是一個非常注意細節的人,此刻又剛好站在曦池宮主身后,因此一早就已經注意到曦池在說這些話時不經意的做出的一些小動作,她的手放在背后緊緊的攥著,甚至骨節都有些泛白,同時還在微微的顫抖。
這樣的細節,足以證明曦池宮主此刻的內心到底有多么的不平靜。
唉,宮主骨子里到底還是個感性的人啊,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冰冷與狠辣……
左旸心中不由的嘆道。
甚至左旸隱約覺得,曦池宮主剛才所說的這番“極為惡毒”的話,還真就未必便是心中所想,她或許只是沒有辦法對楊培風狠心下手罷了……畢竟面前的這個男人曾是她的丈夫,他曾愿意為她舍棄性命,盡管他很是不堪,但如果不是深愛過、在乎過,她又如何會傷得如此之深?
“咳咳……”
楊培風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終究還是無法做到,他索性便又坐了下去,喘著粗氣望向曦池,換了一個相對緩和的語氣又道,“曦池,就算當初是我對你不起,但你功力早已在我之上,又殺了那么多人,這樣應該已經足夠消除心中的怨氣了吧,為何你仍要如此對我?”
“對我而言,還遠遠不夠。”
曦池冷冰冰的說道。
“你變了,徹底變了,現在我仿佛已經不認識你了。”
楊培風神色慘然的搖了搖頭,“猶記得當初還在古墓派的你,純凈、無瑕、善良、溫柔,不知你可曾對著銅鏡看過現在的自己,你還認識現在的自己么?”
“就算如此,那也全都是拜你所賜。”
曦池不置可否的道。
“拜我所賜?哈哈哈哈,曦池啊曦池,你可真是會自欺欺人吶。”
楊培風忽然大笑了起來,“你知道江湖中人是怎么評價你的么?他們早已將你當成了殺人如麻的惡徒,非但如此,他們還說你放浪形骸不知廉恥,竟為自己收了個初入江湖的面首,令其做了移花宮的無缺公子,平日里供自己享用,此賊更是假借你的名頭狐假虎威,在江湖中為非作歹、作威作福,為禍一方百姓!”
說到這里,楊培風的眼睛已經看向了一直站在遠處,在這件事中基本上沒有表現出任何存在感的左旸,頗為不屑的繼續說道:“原本我還不信,可是現在我卻不得不信,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你養的這個小白臉,他雖生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所做的惡事,卻是那些十惡不赦的魔頭都未必能出其右,你如此驕奢淫逸,又如此縱容屬下,便是我聽了都面紅耳赤,難道你就不怕成為武林公敵么?”
臥槽,我在江湖中居然已經是這種名聲了么?
聽了楊培風的話,左旸心中先是一驚,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