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旸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他咀嚼著白面書生的話,心中已經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這個突發事件當中,他與海螺姑爺兩個玩家才是主角,畢竟NPC主要就是為玩家服務的,或是推動劇情或是增加阻礙,沒有理由自己沒事干就找個沒人的地方搞點沖突,這除了增加游戲制作人的工作量,對于游戲并沒有任何的幫助。
或者可以這么說,正是因為他與海螺姑爺的到來,這個突發事件才被觸發了出來。
這件事本身就是沖著他們來的,又怎么可能讓他們置身之外的?
不過考慮到這個游戲里面NPC的智商和情商都比較高,左旸剛才所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他們或許無法置身事外,但盜鏢的事卻是怎么都不會算到他們頭上的才對。
“呵呵,夏鏢頭。”
金懷玉又是撇嘴笑了一聲,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用一只手托住自己下巴,然后說道,“你常年在江湖中走鏢,應該很清楚我們龍門客棧是做什么的,如果我要劫你們的鏢,被放倒的絕對不可能只有一個人,也絕對不可能有人發現鏢被劫了,因為你們的身體現在應該已經掛在地窖的肉鉤上,等著為下一波客人果腹了。”
這么血腥而又殘忍的事,從她口中說出,就好像在描述一件舉手投足的小事一般,語氣是那么的平淡。
“話是這么說,但責任所在,長風鏢局的鏢在龍門客棧被盜,我便必須在這里查上一查,務必將鏢物找回來。”
夏鏢頭不依不饒的道,“人心隔肚皮,金掌柜或許沒有這個心思,但是卻無法保證手底下的人暗中動手腳,更何況眼下客棧之中還有龍門客棧之外的人,金掌柜若是阻撓我們,于情于理都有些說不過去,說不定最后還得為真正的賊人背了黑鍋。”
說著話的同時,夏鏢頭的眼睛依次掃過那群伙計、那群韃靼人、左旸等三人,顯然只要是在場的人,他便都有所懷疑,都打算好好的查一查。
“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在威脅我們掌柜不成!?”
一聽這話,那個消瘦伙計當下就不愿意了,右手在腰間輕輕一抹,一柄泛著綠光的匕首便已經出現在了手中……這匕首明顯淬了毒。
其他幾人也是目露兇光,亮出兵器以此來表達自己對這個夏鏢頭的不滿。
至于“人心隔肚皮”的說辭,消瘦伙計則是干脆就沒有提及,金懷玉也是完全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他們在這里開客棧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互相之間的信任絕對不是一個外人雖然三言兩語就能夠撬動的。
“混賬鏢師!”
叫做“烏日娜”的韃靼女子則是直接拎起一把椅子就朝夏鏢頭扔了過來。
“嘭!”
夏鏢頭背后長槍一抖,一招四兩撥千斤便將那張椅子撥向了一邊,重重撞在墻上變成了一堆柴火。
“嘩啦啦!”
這一瞬間,雙方人馬全都將兵器亮了出來,似乎一場大戰隨時便要爆發。
不過在這之前,雙方人馬的紀律還是相當嚴明的,都圍在各自的領頭身邊,等待領頭的一聲命令,才真正出手拼命。
“烏首領有何指教?”
關鍵時刻,夏鏢頭卻保持了克制,看著烏日娜沉聲問道。
畢竟對于他而言,現在最重要的職責是找回鏢物,挽回鏢局的損失,最關鍵的是信譽上的損失,這是一個鏢局生存的根本,至于其他的事情,包括他的臉面都要排在后面……而不是意氣用事。
“似你這樣的榆木腦袋,我才懶得指教你!”
烏日娜則是毫不客氣的罵道,“我只告訴你,若我們韃靼人看上了你的鏢物,第一次見到你們的時候就已經動手了,而且我們絕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懦夫手段,我們只會將你們殺的一個不剩,光明正大的將你們的鏢物拉走,你若懷疑我們,那便是在侮辱我們!”
“事關重大,夏某也是不得已,請烏首領務必海涵,若查過之后此事確實與韃靼人烏首領無關,夏某甘愿負荊賠罪,任由烏首領處置。”
夏鏢頭也是個能夠忍辱負重的人,拱了拱手相當客氣的道,但是要查韃靼人的意念卻是一點都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