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左旸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下面那些面露疲憊之色的東廠之人瞬間精神一振,腰間兵器已然全部出鞘,只帶一個命令便要出手捉人。
左旸猜測的不錯,周志安既然敢光明正大的站在二樓面對這些東廠的人,而“青面燒傷鬼”以及老太監進來之后都沒有留意他,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個家伙做了易容之術,另外一種則是東廠的人本來就沒有見過周志安本人,只有通過身上的某些特征或是信物才能夠證實他的身份。
反正不管怎么樣,他這“冒名頂替”的計劃實施的非常順利,這很符合他的利益。
唯有那個老太監依舊坐在凳子上,不緊不慢的拎起桌上水壺,為自己倒了一碗水輕輕抿了一口之后,才一臉笑意的抬頭看向左旸,同樣是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道:“百聞不如一見,周將軍果然是爽利之人,既然如此,想必朝廷下發的海捕文書周將軍應該早就知道了吧?還請周將軍主動下來投案,不要為難我們這些當差的才是。”
“如果我說不呢?”
左旸靠在護欄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笑呵呵的問道。
“那就是公然拒捕,便不要怪在下不給周將軍面子了。”
老太監的目光逐漸冷了下來,說完這番話后看向了不遠處的“情面燒傷鬼”,發出了一個低沉的鼻音。
“得令!拿下!”
“青面燒傷鬼”打擊大手一揮,帶著后面那些個手下便要沖上來與左旸硬碰硬。
“且慢!”
左旸卻在這個時候喝了一聲,又用目光在客棧之內環顧了一周,這才有恃無恐的說道,“我既然敢在你面前現身,自是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不瞞你說,眼下在這客棧之內的便都是我的人,你最好好好掂量掂量,免得抓不了我,再將自己的性命搭進來。”
與此同時。
左旸已經清晰的感覺到了自金懷玉、周志安、烏日娜以及夏鏢頭等人投來的殺人目光,他們的計劃本是想趁這些東廠之人沒有防備,先將楊尚書的遺孤解救出來,再去說其他的事情。
否則若是打草驚蛇,這些東廠之人以楊尚書的遺孤性命要挾,他們投鼠忌器之下情勢就徹底陷入被動了。
而左旸忽然來這么一手,尤其是將他們的人手全部暴露,瞬間就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楊尚書那對遺孤的處境也立刻變得十分危險,畢竟東廠之人行事可是從來不講究什么江湖規矩的,不然他們就不會帶著楊尚書遺孤來到此處了,他們的目的就是要用這兩個孩子引誘周志安現身,再令他乖乖束手就擒。
果然。
“哈哈哈哈。”
老太監忽然發出一串刺耳的尖利笑聲,笑罷才環視了眾人一圈,最后又將目光定格在了左旸臉上,虛著眼睛似笑非笑的說道,“周將軍真是好算計,若周將軍無所顧忌,我們這些人或許無法與周將軍匹敵,但你可認得他們是誰?”
說真話的同時,老太監伸出手臂,一左一右勾住那兩個孩子的肩膀將他們攬到了自己懷中。
“自然認得,他們乃是被你們廠公曹少欽陷害至死的楊尚書的子女。”
左旸點頭說道。
“如此便簡單了。”
老太監又笑了笑,一雙手分別撫摸著兩個不停發抖的小孩的脖子,語調陰毒的說道,“據咱家所知,楊尚書曾對你有知遇之恩,你又一心想要報恩,既然如此,咱家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若放下兵器乖乖下來束手就擒,我便放了這兩個小東西,成全你仁義之名,但你若依舊負隅頑抗,咱家便只能當著你的面將這兩個殺了,只是不知到了下面,你見了楊尚書又當如何與他解釋?”
聽了這番話,周志安扶著護欄的手已經因為用力而微微抖動起來,幾乎要將木質護欄捏碎,同時他的牙齒也在不停的磨蹭,“咯咯”作響似是在啃老太監的骨頭,好在這些動靜都極小,很難被樓下的老太監察覺。
而金懷玉、烏日娜以及夏鏢頭等人,也是頗為擔憂的看了周志安一眼,這無疑是周志安最大的軟肋。
左旸則是依舊一臉的淡然,不急不緩的說道:“呵呵,你若以為用他們兩個的性命要挾周某,周某便會就范,那只能說明你還是不太了解周某,周某可是很惜命的,否則又怎會跑到這大漠中來?你要殺就快點動手吧,他們死了,周某反倒沒有了任何負擔,等以后到下面見了楊尚書,周某便告訴楊尚書,周某雖沒有救下令郎令愛,但是卻親手宰了殺他們的兇手,如此也算是一種交代,有什么無法解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