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弟,快快請起。”
左旸雖然猜測自己此次來到雁門關的待遇應該不會太差,但也是被這位長官的架勢給嚇了一跳。
眼見著其他的守城士兵一個個目光狂熱,也要沖上來跪拜,左旸連忙伸手將這位長官扶了起來,而這位長官起身之后,卻依舊埋著頭不肯直視左旸,只是轉身扯著嗓子對后面那些士兵喝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稟報曹城主,城主早就說過一旦見到恩人非親自出關前來迎接不可,你們是想要城主食言,還是想要恩人覺得咱們不懂禮數?”
“是!”
后面的士兵應了一聲,便立刻有三五個人如同脫了韁的野馬一般向關內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大聲擁抱著消息:“報——!恩人回來了!恩人要入關了!速去通報曹城主!”
雁門關內每一個區域都有瞭望臺,瞭望臺上全天候有人站崗,通常情況下任何一個地方出現了情況,都是不需要有人一路跑進城主府的,而只需要使用鼓聲與令旗便可以通過一個一個的瞭望臺接力的方式快速將消息傳遞到城主那里。
當然,像現在這種情況,一般令旗的暗語里面是沒有類似內容的,就只好通過最原始的喊話方式進行傳遞了,反正這又不是傳遞戰略信息,完全不必擔心關內有敵人的暗樁得知傳話的內容,甚至他們還巴不得將這個消息傳入所有雁門關官兵的耳中,好讓大家伙都高興高興,也算是普天同慶了。
“恩人請在這邊稍坐,喝杯粗茶潤潤嗓子先,曹城主很快便會出關來迎。”
長官則是頗為殷勤的指引著左旸前往自己剛剛坐過的那張木椅,臉上的激動之色像極了傳說中的舔狗……這副姿態與他那剛毅的面孔以及身上那套凹凸不平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場生死之戰的盔甲,無疑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反差。
這是一條身經百戰的硬漢,但越是這樣的人,有的時候反而越單純,喜歡一個人做舔狗也無妨,不喜歡一個人就算你就是皇帝老子,他也未必多看你一眼。
“不必如此麻煩,只需放我入關,我自行前往城主府拜見城主即可。”
左旸反倒被搞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笑呵呵的對這位長官說道。
“萬萬不可!”
長官卻是立刻鼓起了眼睛,強行架著左旸往椅子上推,一邊推還一邊解釋,“曹城主此前下過命令,見到恩人務必火速上報,她必須親自出關來迎,即是城主下的命令,這便是如山之軍令,末將絕不容有絲毫含糊,因此還是請恩人稍坐片刻吧,城主馬上就來。”
“好好好。”
左旸也是被這個執拗的家伙搞得有些無奈了,只得被迫坐在了那張椅子上,端起這位長官倒好的茶輕輕嘬了一口。
偏偏這位長官執拗當中還有些細膩,見烈日當頭,左旸坐在椅子上被陽光刺的微微瞇眼,他又沖身后的士兵招了招手:“你們幾個過來給恩人扇風,還有你們幾個,過來為恩人遮擋陽光……什么?沒有扇子?沒有扇子就不會想想辦法么?什么?日頭正高,你們擋不住?給老子想辦法!格老子嘞,你們是老子帶過的最差的一屆兵!”
于是片刻之后,畫面就變得滑稽了起來:
幾個士兵在左旸面前疊起了羅漢,雖然搖搖晃晃有些不穩,但到底還是遮住了一些陽光;幾個士兵圍在左旸身邊,雙手在前捧著前面的那片“護襠甲”不停的忽閃,這畫面要是只看背影,真有可能誤會他們正在拍島國小電影,而左旸就是最中間那個等著接貨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