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秋枝坐在花轎里,晃動的感覺讓她一瞬間回憶起了那晚上的夢。
跟著花轎后的歡呼聲漸漸變小,只有嗩吶的聲音還環繞耳畔。
商秋枝豎起耳朵,靜靜的聽著花轎外的聲音。一絲似有若無的花香飄到鼻尖,商秋枝莫名感覺有什么不對。
她身子前傾,輕輕撩開簾子的一角,看見前方抬花轎的壯漢的一瞬間,直接愣住。
借著昏暗的光線,商秋枝看見那壯漢慘白的皮膚,扛著花轎的動作非常僵硬,腳下的步子也十分不協調,像是有人操控著他。
走在前面提大紅燈籠的人身體一愣一愣,仿佛每個動作間都要卡一下,不聽使喚。
吹奏的音樂變得詭異,本應該賣力的吹著嗩吶的人,此刻卻直直的舉起嗩吶,手臂一動不動,好似音樂不是從他這里發出般。
還沒等她看完,喜婆蒼老的手突然伸到她面前,那手的指甲烏青,皮膚上全是青色的斑。
商秋枝一眼便認出來,這是尸斑。
她屏住呼吸,輕輕的松開簾子,控制住自己的身體,避免引起手的主人注意,那雙長滿尸斑的手緩緩拉住簾子將露出的一角遮住,隔絕了商秋枝的視線。
她等了一分鐘,確認喜婆沒有發現。
這群人不對。
不。
比起人,他們更像是已經死了有一陣的尸體。
肢體僵硬,膚色慘白,還帶著尸斑。
像是僵尸,卻又并非紫僵白僵,如同被操控的行尸走肉。
商秋枝微微低下頭,眼眸中蒙上一層冷意。
此刻,整座后山。
只有她一個活人。
……
農家樂里,簡梵音和秦盼雪緊緊靠在一起。
秦盼雪快要睡著時,恍惚間聽見了陽臺玻璃門外發出陣陣輕響。
她瞬間清醒過來,豎起耳朵聽著,那聲音不大,像是指甲在玻璃上刮過,發出的毛刺刺的聲響。
一股涼意順著秦盼雪的背脊爬上來,她掀開蓋住頭的被子,小心翼翼的看向陽臺。
巨大的落地窗簾隔絕了外面的視線,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簡梵音那側的床頭開著一盞昏黃的燈。
毛刺刺的刮玻璃聲還在響,秦盼雪死死的盯著窗簾。
有時候,看不見比看見更可怕。
秦盼雪拍了拍簡梵音,輕聲道,“梵音,你睡了嗎?”
“沒。”簡梵音壓低了聲音回應道。
秦盼雪松了口氣,她朝著簡梵音擠了擠,“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聽見了,就在陽臺玻璃門外。”
知道自己沒有聽錯,秦盼雪整個人汗毛都豎了起來,“我,我們怎么辦,外面的不會又是什么鬼吧。”
“別慌。”簡梵音低聲道,“商姐說了,不管聽見什么聲音,都不要回應,也不出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