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很安靜,安靜到許多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他茫然的朝四周看了看,除了貨物架上模模糊糊的紙箱子,他的視線里并無祁聞的身影。
“祁聞?”他又喊道。
剛才是一起進的房間,怎么轉頭人就不見了?
說好的一起行動啊。
因為時間有限,許多只是在心里嘟囔幾聲,隨后開始翻找下一排的貨物架。
抬手打開最近的箱子,許多摸到了一張薄薄的卡片。
“終于找到一張了。”許多松了口氣,他轉過身,憑著記憶往門的方向走去,打算去下一個房間繼續找。
但剛走沒幾步,身后的角落里發出一道輕響,他身子一頓,猛地轉過身,“誰?”
緊閉的窗戶突然被打開,垂下的簾子隨著海風的吹拂下在空中狂舞。
借著窗外的月光,許多看見了緩緩走來的袁意。
“哈……”愉悅的笑聲傳來,袁意的皮膚此刻白得嚇人。
“還想等著你往里繼續找找,冒出來嚇你一跳呢。”
看著突然出現的袁意,許多疑惑的皺了皺眉,“你怎么在這兒?”
“我不能來嗎?”袁意反問。
“不是。”許多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剛才選出來的人里面沒有你吧?”
他分明記得上樓的只有六個人,袁意不在其中,怎么會出現在房間里,而且還是在最里面的角落。
難道他提前就在這里等著?
袁意聳了聳肩,“游戲而已,有點小意外才會驚喜,不是嗎?”
許多沒懂他的意思,正欲再問時,袁意先一步開口,“你知道魏陽澤出事了嗎?”
“……”許多點了點頭,“嗯。”
“那你覺得……”袁意勾唇一笑,“他是不是活該?”
許多沉默了兩秒,在袁意直勾勾的眼神下緩緩開口,“我不是圣人,出于這段時間他對我的所作所為,發生這種事情,我是挺開心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袁意笑意愈濃,他上前走了幾步,“你希望其他人也受到同樣的報應嗎?”
“其他人?”許多蹙眉,“你是指楊杰、周耀群他們?”
袁意沒有反駁,他微微一笑,“還有讓你遭到霸凌的主人公,陳執。”
“你覺得怎么樣的報應最合適?是斷頭,還是五馬分尸,亦或者切成碎塊混著水泥砌墻?”
他笑得清淺,但眼神卻冰冷得讓人發顫。
許多抿了抿唇,他現在被袁意的提問搞的莫名其妙,尤其是最后的幾句報應,讓他不寒而栗。
他耐著性子回道,“我覺得,其實他們并沒有影響我什么。”
“至少在我看來,他們的霸凌傷不到我,只是讓我看清了現實,比起讓他們受到報應,我更想通過努力成功出道,畢竟我來這里的初心是成為一名在舞臺上發光發熱的偶像。”
“沒有影響?傷不到你?”袁意咬字清晰緩慢的重復著許多的話,語氣從第一個字的輕柔慢慢變成最后一個字陰冷。
“呵……”他眨了眨眼睛,“怎么能沒有影響呢?”
“那些看小丑、變態一樣的眼神,你忘了嗎?”
“所有人拒絕和你一個桌吃飯的場景,你忘了嗎?”
“說你有艾滋病,說你身上臟,說你是靠被人睡才進的節目,你也忘了嗎?”
袁意的每一句話都如同一顆子彈,正中許多的心臟。
這是每一個選擇出柜的人都有可能會經歷的。
異樣的眼神,冷漠的孤立,嘲笑的議論……曾經的他便是被這些嚇住,選擇隱瞞自己的性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