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出來時,商秋枝就已關掉了個人攝像機。
為了避免被不相干的人聽見,她帶著連承去了風情園的一處休息區。
因為是節目組包場,休息區里并沒有其他人。
找了一處石凳子坐下,商秋枝才終于開了口,“為何只有你一人來?上一任禁娘呢?”
連承正在為孩子的遭遇而悲憤不已,聽見商秋枝的提問,他嘴唇顫抖,苦笑道,“藍藍她……不想連累我,獨自一個走了。”
對于這個答案,商秋枝并不驚訝。
“在京都?”她問。
連承坦然點頭,“當初為了救藍藍,我對她施展過鬼門十三針,從此以后,我便與她共感。”
“無論她在哪兒,我都能感應到。那天和你們在京都機場遇見,也是因為藍藍躲在京都,我為了找她,也跟了過去。”
“但……”連承失落的垂下眼睫。
說來可笑,他曾揚言,普天之下,只要藍藍尚有一息,他定能找到她,將她帶回家。
當初感應到藍藍在京都,他撇下所有的工作,從廣寧省趕去京都。
但剛一落地,那感應便似有若無起來。
好似有什么東西隔在他與藍藍之間,叫他算不清,也找不到。
只知道藍藍就在這里。
于是他在這寸土寸金的京都找了處城中村住下,積蓄花完后就出去做小時工,邊工作邊找人。
每當深夜,他便會想,藍藍有沒有發病?疼不疼?想不想家?
這一想,鉆心的疼就讓他喘不過氣。
但只有那時候,他才知道,他還活著。
聽見連承的回答,商秋枝垂眸,擋住眼中的若有所思。
找不到人,莫不是和中轉站有關?
廖藍芙來中轉站是葉同塵推薦的,但她留下廖藍芙卻不是因為葉同塵。
當時的廖藍芙衣著樸素,長相清冷端正,本是二十好幾風華正茂的年紀,卻渾身透著一股子滄桑和沉寂。
她說,她要贖罪。
商秋枝并不知道廖藍芙口中的罪是什么,但她從廖藍芙的面相里,看見了苦難的過去。
那是她們的初見。
許是因為廖藍芙那雙堅韌不屈的眼神,她留下了廖藍芙。
只是沒想到,廖藍芙苦難的過去,是這般模樣。
“你找到這里來,是想做什么?”商秋枝問。
連承眸光沉沉,神情堅決,“我想見一見昨晚的小鬼。”
“如果它是我和藍藍的孩子,我就親手收服它,為它超度,替它贖罪。”
芙茶村那四個孩子的債,他來還。
“如果不是呢?”商秋枝挑起眉。
“如果不是……”連承怔了幾秒。
其實他心中已經百分之八十可以確定,那就是自己的孩子,來之前他也早已做了心理準備。
“如果不是,那也好。”連承苦笑一聲,“至少說明,我的孩子已經去了地府,沒有遭受這些苦。”
商秋枝盯著他靜靜看了幾秒,“今晚如何?”
“去見那孩子嗎?”連承有些激動的問。
“嗯。”商秋枝解釋道,“今天下午節目組會離開這里返回京都,到時候我會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