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蓉惡趣味的欣賞完村民的神情,慢悠悠的解釋道,“五孩祭仙不是你們巫仙下的命令。”
“是廖金玲為了給我提供鬼氣故意殺人的借口。”
說著,連蓉抬手一揮,四個小鬼出現在村民面前。
“大寶!”
“月兒?是我家月兒?”
“這,這是芳蘭?”
“小瑤?!”
村民們相繼發出驚呼。
“團團!”站在人群中的一個婦女激動的沖上前。
正當她想要抱住小鬼時,連蓉手指微動,小鬼消失在原地。
“團團?”婦女頓足失色,驚慌的四處轉身,尋找剛才的小鬼。
“團團呢?你把她藏哪兒去了?”
連蓉仰著頭,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失控的婦女,“要她出來也可以,你不準碰她。”
“為什么?”婦女滿臉不解。
連蓉不想和她多解釋什么,奶聲奶氣的哼哼兩聲,煩躁的說,“反正你不準碰,不然出事了別怪我!”
婦女見此,只得點頭答應。
確認村民聽進去了自己的話,連蓉重新將四個小鬼帶了出來。
小鬼們先是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隨后歡快的轉身朝連蓉說,“老大老大,我們去玩!”
“今天我們去玩過家家吧,我想當爸爸。”
“不行,我當爸爸!”
“那好吧,我當媽媽可以吧。”
“那我當什么?”
“你當爺爺,好不好?”
“好呀好呀,老大我們快去玩吧,不然時間一到又要被關回去了。”
嘰嘰喳喳的聲音清晰傳進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里。
村民們不解的看向連蓉,“這是怎么回事?”
連蓉一本正經的讓小鬼們站在一邊,朝村民說道,“你們誰是他們的爸爸媽媽?”
聽見這話,幾個村民相繼站了出來。
連蓉一一掃過他們的臉,隨后邁著小短腿,上前一步彎腰鞠躬。
“對不起,因為我的原因,廖金玲殺害了他們,想用他們的鬼氣供我修煉。”
自稱是團團母親的婦女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正當她想說話時,人群外傳來一道清冽的女聲。
“這不是你的原因。”
所有人聞聲轉頭。
就見商秋枝蹲在陳文山身邊,低聲說了句“好了”后,緩緩站起身看向連蓉。
“是這群村民傷害了你的母親,造成流產,讓你們母女陰陽兩隔,這是他們種下的惡因。”
“廖金玲拿你當實驗品淬煉,不惜殺害村民的孩子為你提供鬼氣,這是他們應該還的惡果。”
商秋枝掀了掀眼皮,鳳眸在站出來的村民身上掃過,“因果報應,這是你們該受的。”
最后一句話,商秋枝咬字很輕。
但卻重得好似巨大的石頭,壓得村民們喘不過氣。
“可是……”廖藍芙的父親忍不住開口說話,“是因為,因為廖藍芙才會有如今的結果……”
廖藍芙側眸看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她想過任何人說這句話,但獨獨沒想過是她的父親。
商秋枝“嘖”了一聲,眼神在廖藍芙慘白的臉上停頓半秒。
“那照你這么論,生下她的人是你,追其因果,最應該怪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廖藍芙父親聞言,怔愣在原地。
“廖藍芙身為禁娘卻犯下黎族大忌,巫仙降罰,她老老實實的受著,可曾有過一句不滿?”
逃命三年,她受到冤親債主的討伐,不曾有過一絲一毫后悔繼承禁娘衣缽。
“對于村子,她留下教導幾年的徒弟繼承衣缽,沒有讓禁娘的禁術在芙茶村失傳。除了沒能在父母跟前盡孝,她欠了誰?”
商秋枝看著早已說不出話的廖藍芙父親,神色平靜的為廖藍芙鳴不平。
“巫仙護你們千百年,會因為禁娘犯忌而牽連無辜之人?你們就是這么看待信仰一生的巫仙?”
“僅憑廖金玲的幾句話,你們不去求證巫仙,毫不思考的相信廖金玲的假話,將村子里所有發生的天災人禍全怪罪在廖藍芙一人身上。”
“甚至在其母親出事時,也要千方百計的阻攔,害的廖藍芙流產。”
“究竟是你們愚蠢至極,還是你們對一切都心知肚明,只是想找一個泄憤的對象去宣泄自己的負面情緒?”
面對一個常年身處高位,能力出眾受人敬仰的禁娘,有人欽佩,自然有人嫉妒。
一朝失勢,曾經嫉妒她的人蜂擁而上,墻倒眾人推。
商秋枝不相信廖藍芙的父親看不出這其中的問題。
他只是害怕,害怕站在村民的對立面,和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受到全村人的唾棄。
這是他生活了半輩子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接受自己“晚節不保”?
所以他選擇裝傻,選擇將一切怪在廖藍芙身上,選擇對外懺悔自己沒有教育好女兒。
可他教育過什么呢?
廖藍芙在微博里寫過,她九歲學禁,小學三年級便被父母強制帶離學校,送去老禁娘家里學禁。
一直到她十三歲出禁,她都住在老禁娘家里。
她為這個村子付出了十三年青春年華,結果換來的卻是無盡的謾罵。
若不是廖藍芙命硬,有連承在她身邊吊著一口氣。
她早就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