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諒又道:“曾兄弟認為這趙普勝沒有問題?”
曾法興也不敢打包票,只得道:“眼下戰事正酣,如果聽了些不著邊際的話就斬了大將,怕于戰不利。”
陳友諒點了點頭,“那是自然,不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當今亂世,不知多少人都是想著良禽擇木而棲,在各路豪杰之間反復橫跳。特別是趙普勝這樣擁兵自重的,他們可不管江山誰來坐,他們只相信自己手里的家伙什。”
曾法興道:“不知漢王打算如何處置?”
陳友諒道:“辛苦兄弟幫本王跑趟安慶,探探這趙普勝的虛實,不知法興兄弟是否愿往?”
曾法興領命,翌日便直奔安慶而去。
趙普勝聽得曾法興到來,甚是高興,自是于軍營外親自迎接。
趙普勝見到曾法興,拱手行禮,哈哈大笑道:“法興兄弟,我倆多少年沒見了,今日前來,有何貴干啊?”
曾法興還禮笑道:“怕有五六年沒見了吧,漢王知大帥多日征戰,今日特受漢王之托,前來勞軍。”
二人客套寒暄了一陣,趙普勝兩曾法興迎入營中,大擺筵席,召眾故舊相陪,暢飲至深夜。
等得眾人散去,趙普勝就曾法興二人獨飲,二人皆有醉意。
趙普勝借著酒勁笑道:“你我兄弟就不必客套了,兄弟此來,勞軍是假,督戰是真吧,哈哈。”
曾法興臉露難色,“大帥這是醉話,池州得而復失,漢王知大帥英勇,讓兄弟我來問下,多久能復得池州。”
趙普勝笑道:“俞通海那小子是老子看著長大的,就他小子那點本事,我還沒放在眼里。不過徐達還有點本事,趁老子打太平的時候撿了個便宜。不過現在徐達不在池州,不消一個月,若是他俞通海沒有援兵過來,定能拿下池州。”
曾法興笑道:“如此甚好,明日我便回復漢王,拿下池州,漢王定重賞大帥。”
趙普勝突然眼神玩味,悄聲道:“法興兄弟眼里是不是只有漢王,而沒有當今圣上?”
聽到這話,曾法興就是醒了大半,冷汗直流,忙道:“大帥慎言!”
趙普勝又哈哈一笑,“我把你當兄弟,你不會把我賣了吧?”
曾法興面色如常,提了一杯酒道:“這是自然,趙大帥只管放心,此話定不傳于六耳。”
直到二人都醉醺醺地說著胡話,趙普勝才被手下人攙扶著離去,邊走還邊不斷念叨著:“來,接著喝......”
等得遠離了此地,趙普勝一雙醉眼忽然清明了起來,眼里盡是陰狠的神色。喃喃自語道:“陳友亮,老子等著你來殺我!”
那邊的曾法興也是醉醺醺地被人扶回了房間,躺在床上,眼睛閉著,嘴里也是呢喃著一些醉話,聽不清說些什么。等得那幾個攙扶他的軍士一出門,便睜開了眼,眼里盡是猶豫之色。
過得約么一柱香時間,曾法興長身而起,給趙普勝留了一封信,而后連夜往洪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