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那尼姑漸漸湊上前去了,趴伏在一破敗的窗戶邊,往著里面瞧去。初時并沒有什么人跡存在,過了一陣子,昏暗燈火下,一少年的影子浮現在尼姑之面前。
深夜造訪,頗有些唐突,本來想離去,不便去叨擾到人家,畢竟有些不妥,可是既然來到此地,不去討杯水喝,不去一探究竟,似乎也不太好。
卻又覺得過于害羞,不肯進去,那怕門外不斷地落著大雨,此時尼姑亦不想進入人家的屋門,怕麻煩到人家。一陣陣凄厲的大風嘯叫著刮過,大路上,空闊寂寞,早已斷了人跡,根本就一個人也沒有了都。
獨自坐在那破敗的屋子門前,尼姑尚且有些不肯離去,覺得此地很溫馨,頗有人間煙火的味道,這種久違了的存在,直接使得尼姑淚流滿面。轉念一想,此時出家為尼,那種俗世紅塵中的繁華就不要過于留戀了吧。
……
在這樣的時候,少秋仍舊怔怔地坐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對鏡子里那頂著花伯面容的人,一時之間幾乎都想吐口水了。“這是什么玩意兒嘛!”少秋如此埋怨著。
如此形容,再去追求少女,恐怕不妥,可是沒有了少女,獨自過活,那種寂寞凄涼,還真是不堪向外人道啊。如此想了一陣子,少秋忽然聽聞到門外似乎有人,于是拉開了屋門,往外看去,夜色凄迷,啥也沒有,唯斑駁的樹影灑落在門前,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與無奈。
此時花嬸早已離去。空空的屋子里,只剩下少秋一人了,面對這種落寞,心緒當真是不堪。這樣的事情一旦傳揚出去,讓花伯知道了,屆時會怎么看呢?
“媽的,”少秋啐了一口口水,“要怪的話,就怪自己變成了花伯的樣子了吧。”
幸好并沒有與花嬸做下什么事情,否則的話,以后再也別想與少女在一起了,不要說與之睡覺,那怕只是與之說句話,恐怕也不可能了。念及此處,少秋不禁倒吸了口冷氣。
關了燈火后,少秋幽幽哭泣,這種樣子,再想去追求少女,當然不可能,可是這種冰冷的無味的日子,一時之間卻要如何忍受呢?正這么想著的時候,一陣大風之中,傳來了門外一個人的聲音,尚且以為是些不相干的東西呢,這不,少秋并不予以理會,只是蒙著被子睡大覺而已。
……
夜色蒼涼。尼姑躺在少秋屋子門前,一時之間,聞著風聲從一棵柚子樹上飄出,還真是有些味道。
遙遠的天際,隱隱約約之中,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山巒一樣的黑影閃現了出來,渾身上下,道袍飄動,不時吟誦著一些可怕的咒語。而在這種咒語聲中,尼姑發現,轉眼之間,從那個破鏡子里看去,自己光頭之上已然是頗長出了些頭發,濃密得很,與平常的女子差相仿佛,甚至還漂亮些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尼姑摸了摸自己不再光禿的腦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中邪了。”從遠處那個巨大的黑影里,忽然傳出這么句話來。
“是嗎?”尼姑一時之間有些不相信,可是自己的頭發之沒有,這也是明擺著的,可不就是中邪了么?
“是不是你搞的鬼?”尼姑往著天際看去,見山巒之上飄忽著的巨大的黑影,在聽聞到尼姑這句話后,直接消失不見,不知何處去了。
……
睡到半夜,少秋頗有些尿意,拉開屋門,即刻撒去,正好撒在尼姑的身上,嚇得她尖叫不已。渾身顫抖,想溜之大吉,卻夜色蒼茫,加上大風不止,不久之后甚且有落雨之可能,無奈之下,只好是蜷縮于此,不敢貿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