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這樣的想法,花伯開始在少秋的自留地里大肆砍伐,那樣的油茶樹,幾乎有幾十年的樹齡了,如此寶物,想必荒村之人對之早已是垂涎三尺,只是礙于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機會,這才遲遲不肯出手罷了。此時側身此地,花伯非常高興,總算是能夠為自己的妹妹挽回點損失了。
少秋這自留地里,如此大的油茶樹,簡直是無處不在,不過花伯要的不多,不然的話,極有可能會引起懷疑的。
不久之后,一棵油茶樹便倒下來了。這棵油茶幾乎有人的腰那么粗了,當初砍伐之時,花伯甚是猶豫,不敢亂砍,怕此樹萬一成精的話,可能就不好了。
可是既然來了,所謂賊不走空,不能白來一趟不是?只好是硬著頭皮,橫下心來,無所顧忌地砍了起來。
砍著砍著,不知為何,此樹變得非常之堅硬,鐵似的,根本就砍不進去,并且那油茶樹干上似乎還流出血來了。
月輪到了這時,漸漸地變得不堪了,非常之小,小得幾乎都不成其為月亮了,甚至連旁邊的一些個星星還不如了都。這樣的存在,使得花伯都有些不敢砍伐人家地里的油茶樹了,加上刮風,再也不敢獨自呆下去了,可是覺得就這么不要這棵巨大的油茶樹,恐怕也不太好。
正這么猶豫著的時候,花伯借著淡淡的天光看了看面前這棵油茶,發現呀,那剛剛砍伐過的地方,不知為何,竟然在不經意間長好了,就跟沒有砍伐過似的,一點傷痕也不存在。
花伯本來不打算要這棵油茶了,可是不成,今年冬天真的是太冷了,不弄些炭的話,這哪成?只好是硬著頭皮,不管這么多了,照著原來砍伐的地方再度砍了一斧頭,沒成想竟然噴了花伯一身的血,臉上、衣服上都是,用手抹了一把,手掌上一片鮮紅。
“媽拉個巴子的,”花伯啐了一口口水,“真的是奇了怪了,不就是砍棵樹嗎,至于出現這種恐怖事件?”
遂放下了斧子,不敢砍了,坐在那棵油茶樹旁,抽了一支煙,想以之壓壓驚,不然的話,長此下去,顯然不成。那支煙抽完了,再往砍伐處看去,那里根本就啥傷痕也不存在,卻看到一個恐怖的人臉閃爍了一下,之后便又什么也不存在了。
而從那人臉處,不知為何,竟然是不斷地流出血來了。
“難道我殺人了?”花伯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看著手掌上的那些恐怖的血跡如此念叨著。
“不可能吧,”花伯站了起來,丟掉了斧子,“我不過只是砍伐一棵油茶樹而已。”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天上不斷地開始落雨,嘩啦啦的雨聲過處,風狂吼著。夜色深沉,不敢一個人呆在此處了,不然的話,長此下去,屆時還真是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樣的恐怖事件,倒不如就此逃去為上。
跌跌撞撞地逃回了自己的屋子里,花伯再度仔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衣服之類的物事,發現呀,根本就沒有血呀。一滴也不存在。
不過花伯仍然是心情不爽,感覺到不太舒服,似乎自己犯下了彌天大罪,已然是成了十惡不赦之人了。覺得這一切皆是拜少秋所賜,若非他之存在,自己的外甥女也不至于失蹤,而在這樣的落雨的夜晚,自己也不至于只身犯險,去砍伐什么油茶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