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嘩嘩地落下來了,茫茫雨霧之中,幾乎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處了,此時離開,只怕只能是死路一條。加上他的腿無故開始痛了起來,之前趕夜路時不慎崴了一下,到了此時,尚且還沒有好,真的就這樣走出去,一來不太禮貌,二來走不動路,無奈之下,只好是仍舊呆在此處罷了。
狂風呼嘯著。天地為之變色,不遠處更有龍卷風刮起,所過之處,簡直了,什么也不剩下。
獨自呆在這種死一樣沉寂的地方,二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之前可能是搞錯了吧,哪里會有這種不干凈的東西呢?
于是關好了屋門,悄悄地鉆進了屋子,仍舊躺到花嬸的大床上去了。
剛一睡下,門外便開始刮風,非常恐怖,使得二佬一度都不敢睡在此處了,怕屋子萬一垮塌下來,屆時連個躲避風雨的地方都沒有了啊。可是不成,那風狂吼一陣之后,便消失不見,荒村仍舊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幾乎什么也聞不到,只有一只小蟲在門前的臭水溝里不斷地鳴叫著。
因為連日奔波,頗為困頓的二佬旋即睡去,對于門外的事物,簡直了,什么也不知道了都。一覺醒來,睜開眼睛往外一看,仍舊是那種紅光,映得破敗的窗戶到了此時,極其明亮,纖毫可見,而雨仍舊嘩嘩而落,檐溜拍打著地面,發出陣陣可怕的響聲。
不遠處那座廢棄的屋子里,隱約聽聞到人語聲再度回響著,可以肯定就是不久前出了事故的那夫妻倆,此時不知為了何事,正在大聲地爭吵著。
二佬心里非常清楚,知道是鬼,此時若要說不害怕,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卻也根本就不敢逃出去,怕萬一得罪了那鬼,恐怕就不好了。
爭吵了一陣子,炒菜聲再度響起,并且其中還夾雜著燉肉的那種聲音,香味飄散而來,聞上去,頗有些怪怪的味道,甚至使得二佬都不住地嘔吐起來了。
如此過了一陣子,不知為何,夫妻倆大聲地爭吵著了,不過這樣的聲音在一陣大風過后,變得頗為弱小,幾乎都聞聽不到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飄來,二佬仔細聽去,可不就是方孩娘么?不知方孩娘為何也來到了這里,不住地勸說著,拉扯著,如此過了一陣了,那種爭吵聲漸漸打住,終于是不復存在了。
二佬知道是怎么回事情,遂不敢輕易外出,只能是無奈地躺在花嬸的大床上罷了,可是到了此時,不知為何,他感到自己的鼻子非常之不舒服,點起燈火一看,流血了,非常嚴重,若不加以處理的話,似乎要不了多久,便沒命了啊。
可是此時的二佬,因為奔波了這么久,加上被隔壁那戶人家驚嚇過度,已然是非常虛弱了。加上流鼻血,再還要出去,幾近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都。
正在此不知如何是好之時,看到屋門嘩啦一聲拉開了,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這么久的花嬸,終于是回來了。而跟在她身后的那位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小花來著。
看到這兩位,二佬旋即想從那大床上爬將起來,甚至逃也似的離去,萬不可在這種地方呆得太久了啊。可是不成,少女按住了他,不允許他之動彈,說是傷氣血,此時體力幾近虛脫的二佬,真的非常需要休息,不然的話,不出多久,便有可能休克而死。
天漸漸地亮了。
在此處休息了一夜的二佬,經過少女的一翻處理,鼻血得到了及時制止,不再嘩嘩地往下流淌著了。全虧了花嬸一家啊,不然的話,想必此時的自己已然是不在人世了呀,念及此處,二佬長長地嘆了一聲,隨即拉開了屋門,準備離去,不肯再呆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