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就出來!”工人拿起斧頭在地面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熄滅的燈火再度亮了起來,不過終究是不如之前明亮,漸漸地,又快要熄滅了,處于半明半暗之間,身邊的物事,都有些看不清楚了。在這種時候去接電線,并且是高壓線,那種難度,若非技術超一流,只怕根本就無從做到。
借著這昏暗的燈光,工人看到高壓線上面有明顯的破損之處,此時不去處理一下,萬一明天被人不小心碰觸到,可能就麻煩大了。可是這種光線,連尋常五瓦燈泡也不如,并且不時要閃爍搖曳,有如即將滅去的燈火,使得工人都不敢去干了,怕萬一不小心,碰觸到了那破損處,屆時非觸電不可。
加上車間里不知何處正有人不斷地發出陣陣痛苦的聲音,有如人肚子不舒服躺在病床上發出來的那種,雖然輕微,卻能夠聞到。這使得工人都不敢去干活了呀,弄不好,可能自己的小命就要報銷在這里了,可是他畢竟還年輕,不想就此殞落。
可是想起老娘的病,無奈之下,工人只好是長長地悵嘆了一聲,接著往下干,不把活做好了,似乎無法向花伯交待,從而得不到錢,而沒有錢,他的老娘便要出大事了。
一時之間,似乎也只能是呆在這里了。
夜色深沉,空曠的車間里,那個痛苦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厲害,越來越恐怖了,似乎真的有人呆在此處,可是睜大了眼睛看去,仔細尋找了一陣子,仍舊是啥也不見。
嚇得工人立即打算逃離,不肯呆在這里了,可是到了此時,似乎也只能是呆在這里了,因為大門關閉,再想出去,恐怕萬難。
況且那個聲音聽去,不知為何,竟然成了自己老娘的了。難不成自己的老娘正躺在病床上等著自己送錢過去么?
想到這里,工人只好是硬著頭皮,狠下心來,仍舊繼續干著活,不把這活拿下,恐怕還真的是無以給自己的老娘治病啊。
顯然,工人的意識因為中邪了,出現了輕度問題,此時得趕快離去,盡可能遠離此地才好,否則的話,長此下去,到底還會碰到何種不堪之事,誰也說不清楚。
……
到了第二天早上,花伯匆匆出現在車間里,面對著那位死去的工人,一時之間心情相當復雜,知道他是為了給自己老娘治病,才硬著頭皮扛下的這活,遂長嘆一聲,準備把錢給寄過去。
可是花伯不知道把這樣的死訊通報給人家,不知那位老人家聞到之后,到底是何種心情呢?
想不明白的花伯只好是不去想了,因為想了也沒有用,出來混,就是為了錢,縱使因此而搭上性命,對于一個男人來說,也應該是無怨無悔的。
想到這里,花伯的臉上漸漸露出笑容來了。可是接下來就麻煩了,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便意味著,車間里可能真的存在著某種東西,根本就不能去修理車間里的那種高壓線來著,可能是神的旨意,一旦違背,便算是逆天了。
看著那個工人的尸體遠去的背影,花伯長嘆一聲,不知這活兒以后呀,到底還有沒有人愿意去干呢?而一旦找不到人手,想必就只能是自己去對付了,可是花伯之前又不是沒有中過招,此時再也不能去接那樣的活了。
只能是找一些其他的工人罷了,可是不成,這時那些工人不知為何,知道這事情不是人干的,紛紛逃去,有些連工錢也不要了,即刻消失在茫茫的街道上,再也尋不著了。
一時之間,工廠里簡直可以說沒有幾個人了,縱使是一些傻子,此時也開始裝病起來,有些說肚子痛,而有些呢,直接就開始罵娘起來,認為花伯是個壞人,為何非要自己干這種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