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西卿為韋斟滿一杯酒,遞到他面前,柔聲道:「還在想白天的事?」
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苦笑道:「西卿,你說我是不是太婦人之仁了?明明有機會殺了曹操,為家人報仇,卻……」
「你已經做的夠好了,」洪西卿握住韋的手,柔情似水地望著他,「你的家人,不會希望你背負著仇恨活下去。」
韋反握住洪西卿的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是啊,他已經失去了太多,不能再失去西卿了。
「西卿,」韋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說道,「我決定了,我要放下仇恨,實現我的理想,建立一個太平盛世!」
洪西卿嫣然一笑,眼波流轉,「我相信你,你會成功的。」
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突然,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跪倒在地,驚呼道:「報——!主公,大事不好!曹操……曹操他……」
「曹操怎么了?」韋心中一緊,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那士兵咽了口唾沫,顫聲道:「曹操……曹操他率軍偷襲了許昌……許昌城……失守了!」
「什么?!」
帳內二人聞言,頓時如遭雷擊,目瞪口呆……
「他娘的,曹操這老狗,是屬耗子的嗎?怎么盡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洪西卿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一掌拍在案幾上,震得酒壺茶杯跳了幾跳。
韋的臉色也陰沉得可怕,他緊咬牙關,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他敢偷襲許昌……是料定我不會殺他!」
「這老匹夫,真當我們是吃素的不成?」洪西卿怒火中燒,一把抽出腰間的軟鞭,「韋,你下令吧,我現在就帶人殺回去,把那老狗碎尸萬段!」
韋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地圖,腦海中飛快地盤算著。曹操此次偷襲許昌,可謂是狠辣至極,直接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許昌是他們的大本營,糧草輜重都在那里,如今落入曹操手中,后果不堪設想。
「西卿,莫急。」韋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曹操用兵狡詐,此次偷襲必然早有準備,我們現在殺回去,正中了他的圈套。」
「那怎么辦?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許昌落入敵手嗎?」洪西卿心急如焚,她跟隨韋出生入死多年,早已將他的基業視為己出。
「當然不能。」韋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曹操老謀深算,以為攻下許昌就能讓我方亂了陣腳,他卻不知,我還有后手……」
韋猛地站起身,走到地圖前,指著官渡城南面的一處山谷,沉聲道:「西卿,你立刻點齊五千精兵,連夜趕往落鳳坡,在那里埋伏,等我命令!」
洪西卿看著地圖,秀眉微蹙,疑惑道:「落鳳坡?那地方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曹操為何要去那里?」
「呵呵,他當然不會去,但他一定會派人去。」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閃爍著智珠在握的光芒,「曹操此人多疑,攻下許昌之后,必定擔心我會派兵偷襲他的糧草輜重……」
說到這里,韋故意頓了頓,看著洪西卿,一字一句地說道:「而那落鳳坡,就是通往他糧倉的必經之路!」
洪西卿聞言,頓時恍然大悟,美眸中異彩連連,忍不住贊嘆道:「妙啊!還是你小子棋高一著!我這就去點兵!」說罷,便風風火火地走出了帥帳。
看著洪西卿離去的背影,韋的眼中閃過一絲溫柔,但隨即又被他掩藏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寒意。
曹操,既然你我之間注定只有一人能活下來,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是夜,月黑風高,正是殺人夜……
「他娘的,曹操這老狗,是屬耗子的嗎?怎么盡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洪西卿柳眉倒豎,怒火幾乎要將帥帳的頂棚掀翻,「虧老娘還當他是條漢子,沒想到竟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韋坐在一旁,臉色鐵青,一言不發。許昌是他的心血,是他為數不多的溫暖回憶,如今卻被曹操這老賊端了老窩,這口氣,他如何咽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