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過后,黃鸝和劉桂蘭一起收拾桌子,王大柱和王安還有黃忠仨人便忙了起來。
地火龍的燃料,是用木頭疙瘩或者樹干,還有濕鋸沫子組成的。
當然,用別的燃料也可以,比如樹枝子,樹皮,秸稈,和澆濕的樹葉子,還有高粱帽子和糠啥的。
只是后面說的這些東西,燃燒時間較短,也就是不禁燒,可能半個月,也可能一個月,窖里的燃料就燒沒了,還得開窖重新加入燃料才行,相對來說比較麻煩。
所以樹根,也就是木頭疙瘩摻濕鋸沫子,或者粗樹干摻鋸沫子是最好的。
點燃之后,只要進風門控制得好,正常情況下都是可以燒一整個冬天的,在此期間是不用重新加燃料的,可以說那叫一個相當的省事兒。
只是靠山屯的四周雖然全都是樹,樹木資源可以說嘎嘎牛逼,但木頭疙瘩卻是沒有的。
因為挖木頭疙瘩在這年代來說,是一項非常費時又費力的工程,所以在樹木非常多的情況下,是沒有人會閑的沒事兒去挖木頭疙瘩的。
再說將樹放倒后,只要將樹墩子用土埋上,等樹條子長出來后,留下兩根最粗的樹條子,其余的樹條子全部砍掉,然后就只需要幾年的時間,這兩根樹條子就會重新生長成大樹。
當然,這樣長大成才的樹,也叫做次生樹,而這樣的樹林子,也可以叫做次生林。
總的來說,放樹后將樹疙瘩挖出來的這種做法,其實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
而王安家往地火龍里加的燃料,就是粗樹干和濕鋸沫子。
王安家蓋房子時剩下的粗樹干和粗木頭墩子,當初全都被放在了一邊,并沒有被劈成木頭柈子燒火,所以這一次便全都塞進地火龍里。
王安看著上好的木料被王大柱用油鋸截成一段一段的,有點心疼的對王大柱說道:
“爹,你說這木料多好啊,就這么當柴火燒了是不是有點可惜了?”
只見王大柱頭也沒抬的說道:
“那有啥可惜的?等下了大雪,咱們再去山里多放幾棵樹唄,拉回來往那一扔,明年開春不就能用了嘛”
說完這句話,王大柱就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將手里的油鋸抬起,轉頭對王安說道:
“你是想用這木頭做點啥家具呀?那是你要用就挑好的給你留著,反正咱們老房子后院還有老多木頭了呢。”
王安搖搖頭道:
“不用,不用留,我也沒啥想做的家具,就是角著這么粗的樹干燒火有點白瞎了。”
該說不說,王大柱此時鋸的這根松樹干,直徑得有將近半米,并且上下還差不多一樣粗,絕對能稱得上是上好的木料了。
奈何這么好的木料,卻被一向過日子摳摳搜搜的王大柱同志,給鋸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的,說實話,這簡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沒辦法,主要是樹木資源太好,當地人根本就沒人拿木料當回事兒,都是可勁兒禍禍可勁造。
一點不扒瞎的講,在這時候,當地人燒火做飯,就連樹枝子都沒人愿意燒,一個個的都只愿意燒木頭,挺老粗的木頭劈開,然后就那么當柴燒了。
不過非常奇怪的是,哪怕當地人如此的不拿樹木當回事兒,但屯子周邊的大樹卻始終都不見少,還特么一年比一年長得好,那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