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墻有耳。”
沈魚聞言,心中有氣,不禁指了宋淵道:“你﹑你這是要氣死我!”
宋淵見她著惱也不急,只垂著眼笑了笑,“是你讓我不要待你太好的。”
“不成,你如今也太壞了。”
宋淵聽得哼了一聲,“那不好不壞的我還不太會拿捏,待過得幾日你習慣了便好了,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你說你瞞著我什么事情。”
這時沈魚聽得宋淵又提起那荏,只覺宋淵長大后著實難纏得緊。然而她打定主意不會與他說那挖心之事,便咬了咬牙道:“我沒有什么瞞著你的。”
宋淵聽罷,沉著臉把她打量一番,終道:“這番是表弟魯莽了。等晚膳時候到了,表弟再來請表姐用膳。”
沈魚聽宋淵這話說得疏離客氣,分明把那“不好不壞”拿捏得分毫不差,一時也不知如何應對,只點了點頭便別開了臉。
宋淵看她臉色,便知她欲要發作,卻兀自強忍,心中覺得好笑卻不想笑出來。末了便與沈魚拱手作別,退出了沈魚的房間。
到得傍晚,宋淵果然上來請她下樓用膳。因大周民風開放,男女之間交際往來都甚為平常,故此樊徐二人也同在席上。只這地不過是個小鎮,縱是他們有心宴客,也不過多點了幾味葷菜。
沈魚方入座,便見徐見山正拿了條帕子細細地把碗筷擦拭。
樊見純見了沈魚目光便笑道:“我這師弟有些愛干凈,都要成癖了,倒是讓姑娘見笑了。”
徐見山確實是有些好潔成癖的,只他素來如此并不覺得什么。此時被樊見純在陌生姑娘跟前提了,卻有些不好意思,然而擦拭的手卻是未歇下來。
沈魚在山中長大,算是半個野孩子,并不講究這些。只她見徐見山神色有幾分尷尬,便笑道:“愛干凈也沒有什么不好。”
徐見山聞言抬首,與沈魚笑了笑。他原來臉色甚為蒼白,此時一笑,臉上有了些氣色便是玉面生暈,比不笑時好看多了。
在旁的宋淵見著便道:“表姐素來不拘小節,想來是不必擦拭碗筷的,我們這便用膳了吧。”
樊見純與沈魚并不顧忌“食不言,寢不語”,兩人吃了一會菜便說起話來。宋淵受二人影響,偶然也搭上幾句。只有徐見山,因是代州名門世家出身,倒是守著這些規矩。
這時樊見純問起宋淵今日出外之事,宋淵聽得便放了碗箸道:“昨日我在這鎮上打探了一番,只知確有人在暗地里搜尋四陰之女。雖是謠言甚囂塵上,卻未有人見過那買主真面貌。今日我又去尋那潑皮漢子,他卻已是失了蹤影。”
樊見純聞言欸了一聲。
宋淵又道:“怕是昨日他在大街上嚷道我們是隱仙道士,已是打草驚蛇。我怕這人已是兇多吉少。”
一旁的沈魚聽得似懂非懂,想起昨日樊徐二人也提到這四陰女,便問:“什么是四陰之女?”
因這事涉及些房中之術,樊徐二人便不大好意思搭話,最后還是宋淵應道:“四陰女指的是女子出生之天干地支八字均屬陰,這種女子稱四陰女也喚作純陰之人。這純陰之人在爐鼎一派中便是可遇不可求的修煉良器。”</p>